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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郁楚懇切點頭,「清清,換包背背,我的時尚基因不允許我穿高跟鞋背運動背包。」
蘇清予看了眼她,確實有些違和,便和她把包也換了過來,可換過來才發現郁楚的包很輕。
郁楚單手拎著她的鏈條包,指了指肩膀:「都壓出紅痕了。」
可惡,又被這丫頭照顧了。
但她拿著自己的挎包,還真像件時尚單品。
兩人正要出門去街上打車回家,蘇清予卻被迎面來人叫住。
「清予?」
蘇清予看著面前熟悉的男人,挽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記起了一些墨綠色的回憶。
「您好。」蘇清予客客氣氣,面前的男人卻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清予,你現在怎麼樣?」
男人身邊挽著的女人用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蘇清予,蘇清予不甚在意,她雖然搞不明白這人和自己有什麼好聊的,但還是禮貌疏離地回答了問題:「一如既往,陳先生,沒事的話我先……」
「你還在盛澤?」
「是,盛澤待遇很好。」
「捨不得待遇還是捨不得女老闆?」
郁楚聽得出這男人在無理糾纏,她雙臂在胸前交叉,說道:「清清,推銷的就別搭理了,走吧。」
男人西裝筆挺,從未被叫過「推銷的」,明顯有些氣惱:「我是她前男友。」
挽著她的女人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但沒講話。
郁楚低頭向蘇清予徵詢了一下真假,蘇清予點點頭,郁楚眼裡轉瞬即逝地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她重新抬頭。
「我還以為你是推銷的,沒想到前男友也喜歡上來就問人工作。」郁楚審視地看著他,她站在那裡完全是平視男人,氣勢上足得很,輕蔑道,「怎麼,怕比不過她嗎?」
男人挑了下眉,自尊心讓他也不管自己說話是否合時宜:「比不過她?靠舔女老闆才坐到現在的位置,噁心到我不屑於比。」
蘇清予此時此刻非常想一腳踹上去,然後踩著他的臉好好問問,到底誰噁心。
她竟不知道自己交往幾年平時人模狗樣兒的男友是如此這般德行,簡直令人唾棄。
郁楚眯起眼往前邁了一步,擋在蘇清予身前,視覺上竟比男人還要高一點,她伸手彈了一下男人的胸卡,嘲道:「是嗎?那你什麼位置?」
郁楚袒護的意味明顯,蘇清予怔愣一瞬,抬頭看著她。
不說假話,這是她人生中頭一次被別人護在身後。
特殊的家庭原因,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像郁楚這樣站在她身前一邊倒地為她說話,她向來都是一個人面對所有困難,而且蘇清予還有妹妹要照顧,作為姐姐的她必須更加要強獨立。這種被擋在身後的感覺很奇妙,好像終於有人挎過她肩上的擔子,對她說「你可以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不必再將自己武裝得刀槍不入,也不必獨自面對她厭惡的人和事,卸下故作堅強的面具,她得到一刻鬆懈的機會。
蘇清予幾乎紅了眼眶。
時隔太久,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感性地流淚是在什麼時候,而她卻在此時想要哭一鼻子。
蘇清予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有根一直繃著的弦被郁楚搖撼了,振得她整個胸腔都發悶,她將之歸為感動。
一直旁觀的女人突然開口了,炫耀道:「阿阮他可是安元的總監,安元聽過嗎?」
「總監?舔女老闆坐上的位置?」郁楚嗤笑道。
男人總有種被俯視的感覺,拉開一點距離,像是此時才想起來公共場合要注意言辭:「這位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聽你說得輕鬆,想必你對這種業務很嫻熟。」郁楚伸手用指尖推了男人一把,「總監,別擋在門口,如果你很閒,現在帶你太太進去吃飯,堵住你這張爛嘴,而不是在這裡堵著別人的大門。」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往這邊看,蘇清予顧忌郁楚是公眾人物,迅速整理情緒,向前一步站在郁楚身側,她拉住郁楚的手,眼神冷漠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滾開。」
說完直接側身拉著郁楚從他們旁邊走過,路過的時候還用胳膊肘把擋路的男人頂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仍想說什麼,被男人拉住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但蘇清予沒注意到身邊的人早已發現了她眼眶微紅的模樣,郁楚在心裡揣度,難道蘇清予當時愛的深刻,分手時被傷的太深,現在才露出這種樣子?
想到這裡,郁楚心裡不免有些酸澀。
兩人出了門,都絕口不提剛剛發生之事,蘇清予感到被她握著的手好似有些僵直,捏了捏郁楚的手心,放開她的手走到路邊主動攔了計程車。
她先報了郁楚的地址,郁楚沒說什麼。
安靜了好一陣,郁楚才開口:「還好嗎?」
「沒事。」蘇清予莞爾一笑,「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曾經有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明白。」
蘇清予不願多提,郁楚便不再問,兩人又沉默了一陣,直到郁楚到家,把背包換過來,才又開口說了再見。
等回到家,蘇清予才發現包換了,鞋還沒換。
蘇清予趕緊給郁楚去了消息,問要不要現在送過去。
【Kaya】你最近穿這雙鞋子嗎?
【蘇】我還有別的,最近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