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頁
或許其中也有屬於某一個新誕生勢力的人們,通過這些散碎的討論和暗示獲取需要的信息。但這就不是卓婭·戈萊需要負責的部分了。
第一事務女官只是難得坐在自己真正應該坐的辦公位上,開始不停地處理手上的工作。
並且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沒有聽見任何可能會被貴族們惱怒地判斷為「這些人當然是□□!」的詞彙。
而總是把卓婭·戈萊拉去和自己一起處理事務的皇帝陛下,現在正在林狼廳和幾位領地不幸成為了前線的大貴族以及軍部的幾位代表一起說話。
這種環境不太適合一位事務官出現。
畢竟這可能涉及很多大貴族們毫無禮儀地崩潰失態,已經被整合為一體的軍部的冷嘲熱諷,和所有林狼廳中的尊貴人們互相扯下的面子。
大概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自己也不太喜歡,可能更希望和現在離開的卓婭換個位置。
也或許並不想。
在曾經亞歷桑德羅六世特別喜歡使用的林狼廳中,謝斯托娃一世正單手托著臉,用一種不知道該說是走神還是模仿她父親的表情看著已經崩潰失態的幾位大貴族。
這些貴族們大概試圖用和軍部產生衝突來糊弄過這一回談話,只是失敗於皇帝和軍隊的親密關係。
在皇帝豎起另一隻手後,剛才還就彼得科夫·布蘭頓和所轄軍隊因為幾乎沒有支援而戰敗被俘這件事為引子對貴族們發出各種難聽言論的將軍們就都安靜了。於是此刻貴族們的抽噎聽起來便有些突兀。
大概是和他們一貫的形象不太符合的緣故。
於是他們停下來的速度也很快,除了速度也沒有其他的突兀之處。
在所有人都不再發出聲音之後,留利克帝國的皇帝陛下才咳嗽了一聲。
「在阿斯坎尼亞卿和費里安卿已經完全失敗之後,朕不太想聽見『因為各種原因所以失敗』這種話。」
「而朕也希望卿們能明確理解一點,就是我們面對的不是什麼□□或者你們私下搞出來的領地戰,是和帝國完全不能共存的死敵。」
「或者朕再說得明白一點。」
帝國皇帝打了哈欠,倒像是接下來說的話內容也很是輕飄的樣子。
「帝國本身也沒什麼尊貴血統,我們能一直坐在尼古莉亞宮中,就是因為我們手裡都有我們自己掌握的資本。要是輸給了新的資本倒是沒什麼,畢竟秩序不變,我們手裡的東西就是我們未來還會站在上層的機會。」
「但是,要是我們輸給了共|||||||產||||||||||黨,那我們手裡的東西就是我們的絞索。」
哪個大資本沒幹過什麼違背道理違背倫理的事情?哪個貴族沒有為了自己領星和產業的擴張做過碾著人類社會一切底線走的事情?在場的誰家貴族還會覺得那些手裡沒有東西的人和自己是一樣會受傷的同類?
所有人都別想逃出去。
——倒是當今陛下從大公時期就抓到手裡的軍部……
這個想法從某個大貴族腦中閃過,又被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接下來的話打斷。
「我想,卿們應該也沒有把自己的頭顱送給……啊,共|||||||||黨的愛好。」
皇帝陛下說話時的神色是極為安寧的,只是那雙近乎黑色的眼睛讓和她對視的幾位大貴族背後不斷向外冒冷風。
——謝斯托娃一世不是亞歷桑德羅六世。
這是在幾位將軍嘲笑般視線包裹下的貴族們突然又一次想起來的事實。
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願意接受帝國幾百年來的玩法,尊重貴族,也明白皇帝這個名號的真正用途,願意在和白塔相互撕扯的時候進一步給大貴族放權,不代表她不明白什麼比較重要,也不代表她不明白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
她畢竟不是那個蠢到會把自己的天然同盟逼到殺父奪位的父親。
所以,大貴族們的尊嚴,隱私,貴族和帝國屬於皇帝的力量之間的相互避諱,在面對帝國將要覆滅的危機時,當然什麼都不是。
在貴族們已經玩沒了謝斯托娃一世給的兩次機會(一次阿斯坎尼亞,一次費里安)之後,更是如此。
幾個領地已經或者即將成為前線的大貴族也沒有做什麼互相對視的姿態動作,只是安靜地,次序不一地向著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低下了頭。
對著他們的動作,皇帝也放下了托腮的手,正起身子坐直。
「所以,朕想卿們也都是願意在面對如此大敵的時候放下身份,願意聯手合作對抗共||||||||黨的?」
「「陛下,謹遵您的意願。」」
大貴族們幾乎重合地回答了皇帝的問話,聲調都平靜鄭重,沒有一絲忿恨不滿的意思。
「那麼,我想之後布蘭頓卿所面對的情況也不會發生在我可愛的小伙子們身上了。」
胡安娜聲調輕快地做了個評語,接著動作優雅地一伸手,做出一個將一方介紹給另一方的標準社交動作。
「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進入下一步,開始討論帝國接下來的軍事應對了。」
「我可不太擅長這些,所以接下來的討論就不參與了。」
胡安娜露出了一個從模樣上來看近乎甜蜜的笑容。
「我只會在這裡聽卿們討論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這個方案出的時間不算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