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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謝斯托娃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最後一句話則是:「當然,要是我的猜測錯誤,並沒有存在這樣一個cake或者存在cake的集團,那麼索尼婭你也可能以後就快快樂樂高高興興地在北特雷薩作為一個普通刑警度過這一輩子了。」】
「?!」
「林你說……你說……」
「我本來是註定會被轉送隨便哪個大家族做他們的保安的——用fork做保安是個留里克高層中的流行,我的志願和自控能力也讓我算是安全——不過本來要接收我的那位警界高層給了我個機會。」
「當然,我覺得我應該祈禱並沒有這樣的人存在的……但是,」林娜看著表情驚怔的新朋友,垂下眼睛短促地笑了一下,「我到底還是一直在打報告嘛。」
04·惠靈頓牛排
西茜婭在一家餐廳旁邊停下了車。
至於在學校還承擔了教學任務的cake小姐為什麼像是突然忘了自己的工作一樣沒有選擇一家快餐廳或者簡餐廳,而是停在了這家明顯不可能讓人十分鐘解決午飯問題的餐廳邊上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在這家餐廳靠街的落地窗邊透出了一個纖細清瘦,又清麗可人的銀髮身影。
她不否認自己確實最近對銀髮很感興趣,更不否認自己停車的原因是這個身影和自己記憶里的某一個實在相似。
而fork的襲擊確實不能一個接一個地來,起碼不能一周來倆。對於一個逐漸提升自己身邊保全力量的cake來說,這也真是太頻繁了。
但是這一個——
——————
林娜正在切割一份惠靈頓牛排。
過去她大概是喜歡更能體現食物本味的烹飪手法,而不是這種複雜麻煩廢品多讓人覺得炫技的意味多過烹飪本身的食物,但是現在起碼它讓自己的舌頭和牙齒覺得正在進食口感複雜有滑膩有柔韌的東西,而不是咬了一口凝固的空氣。
但也僅此而已。
對一個fork來說,入口即化的菲力和鮮美的帕馬森火腿片的區別僅在於牙齒舌頭的觸感,而據說濃郁豐美的香氣連鼻子都無法察覺——
一個人坐到了林娜身邊。
帶著豐美的香氣。
Fork在心裡厭倦地嘆了口氣。
05·鹽
——85%巧克力、椰子粉、杏仁粉……
「中午好,你也是一個人來這兒吃飯的?」
Fork在心裡一項項分辨自己聞到的氣味,把它從一個馥郁濃烈的混合香氣拆成一個個名詞。然後她帶著懶倦的神色轉過眼——
看見了炫目的陽光。
對面的cake似乎早已習慣了自己的美貌也隨之而來的一切便利,臉上笑容的每一道弧度都在述說自己對世人的吸引力——
林娜覺得自己平時引以為傲的自控能力瞬間崩盤。
不過幸好現在沒有血液流出,她憑著這快一年的折磨還能勉強保持自持而不是撲上去。
只不過,林娜原本握在手中的銀質餐具被扭曲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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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小姐的眼睛是紫色的。
不是明星凱薩琳·泰勒的那種濃艷紫色,而是一種近乎纏綿的,籠著灰色調的暮紫。
像是太陽落山之後,天空被全部染成黑色前,一點眷戀不舍的餘韻。
和清甜的長相不太搭調,但和眼睛主人的神色很相配——那是自我厭倦甚至開始自我憎恨的,完全向內指向自己的劍戟……
——這就是北特雷薩警局藏著的fork小姐。
西茜婭丟掉一切推斷,就憑著這雙眼睛的神色在心裡對著自己大喊,然後得意洋洋地給了自己一個笑。
鄰座銀灰色的長睫毛猛然垂下,擋住了那雙暮紫色的眼睛。
「……我也是。」
林娜·阿德爾乾巴巴地回應了一句,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狂熱些或者更失控些,起碼像是個試圖掩蓋自己身份又被眼前美味引誘到開始瘋狂的fork而不是像協調支隊那些人吐槽的「光看臉你簡直像是被切了所有支配慾望的大腦部位」——她明明已經和那束花的距離不超過十厘米,正想要把那束花連著包裝紙全吞進胃裡!
不過此刻坐到她身邊的cake小姐大概不在意這些。
她就是在說話,只需要林娜偶爾給個「啊」「哦」的回應就行。只是fork覺得她至少是故意調整了自己的姿態,讓正臉對著快要想撲上去或者撞破窗戶逃走的林娜,好讓林娜時不時聞到屬於cake唾液的香氣。
——……這是知道自己的特性,故意引誘著fork的人。
「……巧克力慕斯就非常依靠原料的品質了,不行就是不行,口感和味道都很粗糙,廚師有再好的手藝都搶救不了……」
——不行了,必須想辦法打斷。
「是嗎?」
林娜垂著眼睛,看向自己盤子裡切得整整齊齊就是已經全部涼透的惠靈頓。
「我覺得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樣討厭。」
「……啊?」
「我不喜歡甜食。」
Fork用足夠融化金屬的灼熱視線盯著眼前的銀質餐具,似乎這之外的東西沒有什麼值得自己注意。
「鹹的東西不就行了嗎?有鹽、碳水和油脂不就夠了嗎?甜的東西只能欺騙自己而已。」
「比起糖,我選擇鹽。」
——啊……是依靠這樣的暗示在我面前冷靜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