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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皇長子則是強父弱子這一現象的明顯體現。
「在這個時候,地方勢力是會本能地聯合起來的。雖然他們不會幫助胡安娜,可他們一定會一起抓住時機。」
奧洛娃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能給這些大貴族抓住的機會。
至於大貴族自身——大貴族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毀滅,他們只有因為跟不上時代而被走在前面的同類分食這一種死亡方式。
就像自由商聯的財閥們一樣。
「所以皇長子大婚之前,什麼都不會發生。」
「是這樣嗎?」
西茜婭搖搖頭,姿態優雅地發出一聲嘆息:「看起來我多想了……」
「也沒有。」
哨兵自己也知道乾巴巴的一句話帶不來多少安慰,那雙暮紫色的眸子誠摯地看著嚮導,像是希望西茜婭能從這雙眼睛裡看出她說的話有多真實似的。
「我們總需要開始準備了。我這段時間……」
聲音突然卡住了。
「我這段時間……還真沒有做過什麼準備。」
處於消沉狀態,林娜這段時間的作為除了收集情報之外完全可以被稱為隨波逐流,不管是陪伴陳霄和奧黛莉婭去尋找機會擴張交集還是後來在安娜貝爾公主身邊做的某些事情,其實都只是沒別的事情想做,正好有事情撞了上來而已。
——這段時間……我……
哨兵的瞳孔極微弱地縮了一下,但在情緒的變動反映到精神場之前,西茜婭突然坐到了她身邊。
咳聲天鵝叼走了開始蜷縮起來的灰林鴞,兩隻鳥兒親昵地互相理羽,可惜兩隻精神嚮導的主人沒有它們那麼自然的親密和能夠互相安慰的關係。
然後林娜聽見了西茜婭幾乎就貼著自己右耳吐出的聲音。
「那我不是更糟糕嗎?為了還有時間準備的事情嚇得連這種逃命手段都用出來了。」
林娜根本沒辦法分辨這些聲音的含義。
大腦對著西茜婭的方向將信息無限放行,比身處轟炸現場還糟糕的混亂狀態里,她最多只能抓住幾個主要音節,靠著本能做出回應——
「這不奇怪,你又沒真的接觸過政治,就跟我們寫作戰計劃一樣,沒有太空戰經歷的人就是寫不出有可行性的計劃,不真的上去打過幾仗就是不……」
哨兵用手背堵住嘴唇的樣子實在太可愛,因為覺得自己這話簡直像是在炫耀而脹紅的臉頰耳尖也紅得很是可愛。
於是西茜婭沒有順著林娜的意思把話題轉移開來,而是笑著在哨兵耳邊繼續問了下去。
「是嗎?那太空戰是什麼樣的?」
嚮導溫潤的吐息讓斯拉夫姑娘的皮膚一時間紅得不大均勻,但西茜婭也沒有讓這一片白潤膚色全染成粉紅的機會了——
「CC小姐和林娜小姐,在二位討論太空戰之前能不能先把精神場撤了?我們五個現在可都堵在門外找不到房子在哪兒啦——」
在哨兵罕見的手腳不協調和嚮導難得的精神控制失誤等等混亂之後,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的五個人終於也有了個能遮陽保溫坐下來的地方。
在利亞末操縱著各種智能家居送上一頓點心種類豐富有甜有鹹的下午茶之後,大家也就可以重新開始一個新的話題了。
而不是繼續討論能讓他們的最強武力原地爆炸的太空戰。
「……今天柴可夫斯基學院突然收到了通知,明天開始不接受外來人員?」
西茜婭重複了一遍夏梵特的敘述。在不甚明了是發生了什麼的眾人中,哨兵飛快和老爺子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後在討論中,「尷尬未退」的林娜和身體疲勞的老爺子就先離開了廚房吧檯。
轉而坐到了種植了大量氣味非常淺淡顏色也不怎麼艷麗的觀賞植物的花園裡。
自浮磁力燈繞著兩個人亮了起來,星星點點微弱浪漫的光芒對於老年人不怎麼友好,對於哨兵倒是剛好合適。
但是林娜沒就這麼保留了光照的強度。哨兵調亮了燈光之後順帶抬手,把眼睛遮在了陰影下面。
「老爺子,你覺得這次學院封鎖是對內還是對外?」
夏梵特·費爾德巴赫輕聲嘆息:「對內的。所以我害怕是……」
「你害怕的應該是對的。」
哨兵暮紫色的眼睛似乎褪去了顏色又像是沒有,在花園夜晚的燈光下夏梵特也分辨不清。
「真的嗎?我真的是一直都沒想到……怎麼會是這樣呢。」
夏梵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這麼問。
——那個小姑娘又是為了什麼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呢?她不是喜歡奧列格嗎?
青春期的感情衝動又堅定,老爺子不覺得那個小姑娘很蠢,於是更加不理解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未來的皇后消失之後出現在平民身邊,不管未來的皇后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別人或者失身給了誰,這個倒霉的平民都是死定了的結果。
「她難道覺得,不喜歡她的奧列格不如死了的奧列格好嗎?」
「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林娜覺得,作為一個感情世界不怎麼豐富的人,自己沒辦法回答感情問題。
「但已經可以確定是因為安娜貝爾公主了嗎?」
「會有第二個選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