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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樣嚴格說起來倖存機率還是挺大的……
在心裡無奈地給自己找找藉口,但哨兵還是壓抑不住自己心裡想要拿腦袋撞撞牆的衝動。
「好吧好吧九我不會真這麼幹的,不過瓦普跳躍引擎開始預熱這個就不用了,這場應該還不會輸的,我們用不著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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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贏定了,對吧?」
在這個清甜滑潤的女聲響起時,伊本哈德額角的青筋成著串兒一起爆了。
不過夏瓦娜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個。
紅裙的女郎正倚在這艘飛船唯一能看見外界的窗口上,專注地看著通過星門在自己這一邊成型的,扭曲的海市蜃樓。
那是星門另一邊的場景,也是星門在幾個呼吸之前的場景,只有光才能造就這麼奇妙的風格——讓相距幾光年的場景仿佛緊密相鄰,根本沒有空間和時間的距離。
這是只有星門打開時才能見到的景象。
所以夏瓦娜才能在她所在的飛船還沒有越過星門的時候就看見對面S.G.M.的船隊。
像是一群正在遷移的鯡魚群的船隊。
真是有趣不是嗎?
離開了地球之後的人類居然有這麼一刻和只能在紀錄片中看見的地球上的魚群遷移如此相似。不僅是那正急速旋轉的船隊,還有著必然會在魚群周圍發起進攻的食肉者們。
ISR已經越過星門的那些飛船正圍著船隊打轉,就像是那些食肉的魚類圍著遷移的魚群打轉一樣。
正因為眼前的這種景象,夏瓦娜才會說出「我們贏定了」這種話——
難道不是這樣嗎?
就像是劍魚衝破魚群的陣型,成功地一次次咬住那些小笨魚一樣,在嚮導女郎的心裡,ISR的攻擊當然也能像是那些劍魚一般,一次次衝擊直到擊潰S.G.M.的船隊陣型,把一艘艘裝滿了嚮導的飛船像是驚慌的鯡魚一樣趕出來抓住。
這就是——應·該的發展才對。
而現在的炮火和僵持,只不過是一點捕獵前的開胃菜。
當飛船衝進阿曼達帶領的——雖然這樣評價實在很是失禮,但阿曼達確確實實是一個蠢貨,或許她在資源分配上有些天分,但這絕對不夠讓她做一個面對戰鬥還能下達正確(不需要優秀,只是正確就行)命令的指揮官——船隊的時候,眼前看起來還安安穩穩相對堅固安全的球形陣就要散成碎屑,一艘艘被捕食者慢慢悠悠地帶走了。
現在在這群可憐的小飛船上唯一一個有能力挽救這群小笨魚的,只有夏瓦娜心心念念的那隻小灰鳥兒了。
想到這裡,紅裙女人緩慢地、緩慢地拉起自己嘴唇的兩邊。
那雙豐潤鮮艷的唇瓣彎出了格外漂亮的弧度,在同時來自窗戶兩側的不同光芒下,抹了正紅色唇膏的嘴唇鮮艷妖嬈,正向外傳遞出主人格外明顯的愉快和歡欣來。
「當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贏定了。」
畢竟夏瓦娜心儀的小灰鳥可沒有出現在這裡,大概還被阿曼達既憤怒又忌憚地塞在船隊的什麼不算安全也不會危險的角落裡,因為各種考慮而不出現吧?
不過就算維姬琳娜出現了,決定幫助阿曼達,決定插手指揮工作……又怎麼樣呢?
她能被信任嗎?她的命令能被沒有差錯地執行下去嗎?最重要的——
在這麼多年的遠離戰場之後,這隻小灰鳥兒還能像是她過去一樣,無論是在戰場還是在戰鬥中,都綻放出和她的羽毛完全不符的光芒嗎?
「告死鳥」維姬琳娜·索爾仁尼契夫娜·艾留涅娃可不是僅僅離開了戰鬥一小會兒,而是四年了。
不是整整四年,而是四年多快五年。
就算她曾經是武力壓制了帝國一代人的哨兵,這個時間也足夠讓人忘記她了。
更足夠讓她自己忘記更多關於戰場的東西。
畢竟在這段時間中,她只是坐著一個運送貨物和人員的小小獨行僱傭兵?甚至在利馬斯特星域那種地方呆了一年半?
只需要在個人武力上計較的人,真的還留著她在戰場上讓人心生恐懼的靈敏觸覺嗎?
「怎麼可能嘛~」
看著窗外那如同槍魚襲擊遷移中的鯡魚群的場景,夏瓦娜金色的細長眉毛高高挑起,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多心。
——那麼S.G.M.這邊呢?
一想起這個念頭,夏瓦娜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愜意……也更加猙獰了。
不像是威脅,更像是一隻大貓。
在已經把獵物壓在爪下的時候,臉上那期待著對方血肉滋味的表情。
S.G.M.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在它內部幹了這麼久的夏瓦娜不知道嗎?
一個被五大國中的四個暗中支持,作為和塔明面上對立的組織,一個不聽話就要像現在一樣被人狠狠教訓一頓。一個人才流動和教育培養都掐在別人手裡,甚至不得不同時學習華夏的思想政治和另外三個國家聯合編寫的宗教課的組織,在四大國的掌控下,能有這種人才?
別開玩笑了!
與其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想著S.G.M.里能不能出個驚天動地的指揮人才,還不如擔心會不會有外援趕來呢。
不過在現在這種最多半個小時魚群就要被衝散的情況下,就算有外援趕來也扭轉不了現狀了——
S.G.M.的遷移船隊會在這裡被衝散,會在這裡遭受重要的損失,會在遷移之路的一開頭就被打掉士氣——然後,夏瓦娜就會再一次見到她心心念念的小灰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