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頁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選擇？」

　　  「二哥那樣的。」

　　  小姑娘回答得毫不猶豫，像是這個答案在她腦子裡已經盤旋了不知多少時間。

　　  「我會在二哥搭建的基礎上做得比他更好，然後帶著全家去直轄星——直轄星就只用給皇帝陛下交稅了，我們的生活也撞不上什麼貴族大人。要是不行的話，像是二哥那樣找一個夠不上上面但也沒有什麼同級對手的貴族大人效力。成為一個家臣怎麼也比做一個隨時可能被分了點兒東西就一輩子扔到一邊兒情婦好吧，又不是那些官方情婦。」

　　  「……你知道官方情婦是什麼嗎你就說這個。」

　　  哨兵終於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神色也不那麼平淡了，看起來是想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又不願意讓不知道內情的貝爾博娜發現。

　　  「別想什麼情婦不情婦的，容易把自己的思路套進去。不如想想你以後要做什麼工作，帝國什麼行業比較吃香。或者想得更大氣……哪個國家比較適合移民？」

　　  「……我不太想這個。」

　　  貝爾博娜突然遲疑了一下。

　　  「我不是說別的國家不好，像是華夏或者羅莎聯邦那樣真的挺棒，自由商盟那樣也不是不好，可是那畢竟……那還是不是留利克啊。」  

　　  ——那要是留利克變成了那個樣子呢？你會不會很喜歡？

　　  林娜·阿德爾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

　　  唔……忘了小英傑生日時林娜是自我控制還是CC幫忙了，出bug了大家提醒我一下（捂臉）。

　　  第214章 Page17·樂章之間的小憩

　　  聖特雷薩星省在星曆876年5月30日和外界恢復了聯繫，這是恢復通信能力最晚的星省。

　　  於是理所當然地，林娜·阿德爾也是最晚回歸的那一位。

　　  才怪。

　　  青霜號大概是在指揮官叛逃的幾年裡加強了空間跳躍之類的部件，瓦普跳躍連著超空間航道內加速，居然是在恢復了聯繫之後沒兩天就回了首都星。

　　  是所有人中的第一個。

　　  伊利亞·艾森哈特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是愣住了，連毛奇在傳給他的報告後面標的兩句要不要他們緩和與利馬斯特的關係從那邊套點兒星際航行技術的文字都沒看，開了八倍速全力處理完手頭的文件就開著浮空車衝去了夏宮。  

　　  林娜·阿德爾果然在那裡。

　　  雖然有了個綁定的嚮導，但是前任告死鳥的行事規律倒是沒有收到多少影響。

　　  唯一的差別大概是林娜現在在夏宮把身上的外骨骼裝甲收攏成了那一身叮叮噹噹頗有後現代風格的首飾，而不是像過去一樣恨不得把雷射炮部件都開著才敢離開自己的宿舍。

　　  但她一項項匯報數據時的神色還是和過去一樣。

　　  銀灰色的哨兵總是冷淡又倦怠的樣子。

　　  在伊利亞看不到的地方，灰林鴞怏怏地撲在它最近順滑了不少的窩上，連撲騰爪子翅膀把哨兵的頭髮重新抓出一個鳥巢形狀的性質都沒有了。

　　  於是夏宮中能看見阿德爾勳爵頭頂那隻貓頭鷹的人都格外安靜。

　　  誰都不想在阿德爾勳爵心情不好的時候遇見她，當然阿德爾勳爵不會遷怒，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從一位哨兵的低氣壓下逃出來——更不是所有人都像人緣在新皇手下挺好的阿德爾勳爵一樣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衝撞。

　　  對此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女士有一個評價。

　　  「純屬想太多。」

　　  沒有一個強大到能說服她的理由前，維姬琳娜·艾留涅娃不會主動去傷害任何人。  

　　  ——她只是動搖了。

　　  說起來或許有點兒可笑，最經常見到死亡製造死亡的那個哨兵最不能接受死亡。

　　  雖然知道西茜婭·李的精神領域才是童話一般的星空，維姬琳娜·艾留涅娃的精神領域相當現實地是她最愧疚的那些事情的具現化，但是帝國的皇帝總是覺得這一對的精神領域形象應該交換一下。

　　  能夠坦然接受死亡甚至自身末路的使者的精神領域才應該現實點兒，總是希望這個世界能像童話一樣運轉的前任告死鳥的精神領域明明該是小女孩兒的童話想像一樣才對。

　　  不過這些都是胡安娜在確認林娜·阿德爾沒有反對她們的計劃的念頭之後才能發散思維去想的沒什麼用的事情。剛剛上任兩年的皇帝陛下在房間角落女官長冷冰冰的注視中回過神來，快速眨了兩下眼睛。

　　  但掩飾沒什麼用。

　　  卓婭的灰眼睛仍舊是冷冰冰的，聚集在這間宮室里一起聽林娜的數據匯報順帶造出了Viathan選擇模型一的布哈尼爾院士表情也沒好到哪兒去，赫爾穆特·毛奇乾脆地翻了個白眼，伊利亞·艾森哈特臉上掛著禮節性的標準笑容……

　　  反正誰都沒給皇帝陛下這個面子。

　　  除了一直以來都又溫柔又善良的可愛的索尼婭。

　　  林娜看著皇帝陛下的紫眼睛仍舊是平靜溫和的，哪怕現在對視就能察覺到哨兵的倦怠。

　　  ——她是真的疲累。

　　  「陛下，您是想和我說話嗎？」

　　  「這個倒是沒錯。」

　　  嬌嬌小小在王座上團成一團的皇帝陛下頭髮好像又長了，在點頭時胡安娜看起來整個人都要卷進她那頭沒梳起來的長捲毛里。

　　  不過那雙深海藍的眼睛倒仍舊深邃又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