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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fork小姐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西茜婭托著腮又一次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回她看的不只是fork小姐漂亮的背影,還分了一半心神放在鄰座已經被抓握成了碎片甚至粉末的高檔座椅上。
06·糖
又一份禮物被送到了林娜·阿德爾面前。
這次是巧克力慕斯。
混著一位cake血液的巧克力慕斯。
「……簡直是挑釁。」
難得出現在警局的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這樣總結。
「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證據始終是最重要的東西,沒有證據,最多只能歸屬於犯人對於警方和協調支隊的挑釁,而不是林娜·阿德爾幾乎信誓旦旦地就是西茜婭·李在找下一個目標。
張攬月對著電腦嘆了口氣。
「而且就你說血肉的香氣是一樣的——這話別說不能作為證據採信了,說出去你就要先被丟回協調局監控吧?」
混進了那麼多食材中的血液怎麼都不可能被重新提取出來了,更何況蛋白質加熱變性之後根本沒有被檢測出內容的餘地——就像是他們也不可能從汲取了血水的花朵中找到這個人是誰一樣。單憑著一個fork的氣味相同說法根本不能算作證據,畢竟「命定之番」只是那些就知道個模糊意味不知道這兩個單詞之間有多血淋淋的小姑娘們的幻想,而目前為止協調局也就有林娜·阿德爾一個不僅能聞出不同cake之間區別還能按照自己曾經的味覺記憶做出形容的。
而且林娜的形容也僅限於這一個cake。
怎麼聽都像是fork想吃cake想瘋了,甚至開始腦補味道。
「……我知道。」
林娜回應張攬月的聲調聽起來都是灰暗的,大概這兩天出去就遇見西茜婭·李的生活也給作為誘餌的fork帶來了相當大的精神壓力。
「但是至少讓我休息兩天,換個區域出去釣魚……我快要崩潰了……看見她笑的時候簡直控制不住想要吃掉她……」
「……我就從來沒這麼難以自控過。」
發表了總結之後的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沒再說話,只是眉毛極微妙地挑了一下。
——打破你一直來自控的是想要吃掉,還是別的什麼?
——索尼婭,在fork和cake的關係之外的人們也有另一種認知。
——愛欲從來和食慾等同。
07·方便麵
西茜婭·李用一碗海鮮味的泡麵解決了自己的飲食問題。
然後,她開始發呆。
西茜婭·李不怎麼在乎口舌之欲,能依靠法棍一過幾個月不改食譜的人當然也就不會是去計較那些微妙的曖昧的不同的美食家。
但銀灰色頭髮的小警官是。
一個不在意食物味道的fork當然不會特意為了讓舌頭多感覺到些東西而特意去高檔餐廳吃飯,更不會特意去點些口感豐富的食物。
——所以,一個這樣在意味道的fork,為什麼能一直忍住自己的食慾呢?
主要研究方向是社會心理學,業餘研究方向不怎么正派因此也局限於研究對象數量的學者突然放下手中的叉子,伸手拿起了自己餐桌上只用作擺設的鹽罐。
罐子裡的鹽已經結塊,單獨捻出些碎末也需要用上力氣。
接著,西茜婭就順暢地將沾了鹽末的手指送進了嘴唇。
——是只喜愛鹽嗎?
唾液分泌,將西茜婭·李仍舊覺得沒什麼刺激可言的味道化進了液體。
「……我還是覺得甜點更精細些。」
08·蒼白
林娜·阿德爾的食慾隨著不斷送來的禮物逐漸減退,幾乎到了喝水都會嘔吐的情況——
與之相對的是,西茜婭·李倒是超出了協調局負責相關事項的警員的猜測,幾乎沒有再出現在林娜·阿德爾面前。
她的行動路線恢復了正常。
或者說,恢復了一個大學教授和社會心理研究者的正常。甚至沒有了之前的偶爾偏離。
正常到不正常。
這沒有在警方降低她的可疑程度,但人們也不能就此就說她就是那個計劃引誘fork失控襲擊的人。
而每天都送到警局的禮物,裡面仍舊帶著cake的血。
「你真的能堅持住?」
柳德米拉和約書亞把林娜從洗手間的嘔吐中拉出來,一起擔憂地看著這個青春期不幸變異了的小妹妹。銀髮的警官反手擦了下嘴角,努力對照顧自己長大的兩個人露出了微笑。
「沒什麼。」
「當時我不也是這麼熬過去的。」
09·襲擊案件
再一次襲擊案件。
或者並不只是一次襲擊案件。
Cake在引誘林娜·阿德爾的時候,也沒放棄自己同時進行的大範圍撒網。
還是北特雷薩,接案還是這間警局。
受了傷的西茜婭·李接受了年輕警察的好意,重新包紮了一遍自己的傷口。
林娜·阿德爾冷淡地咬住了自己的左小臂,然後一點點把理論上應該是鹹甜味道的液體咽進喉嚨。
還是沒有味道。
只是溫熱的,和礦泉水唯一的差別只是溫度。
以及疼痛。
Fork就那麼一直咬著自己的手臂,一直到那異常引動自己食慾的氣味離開了警局的內部,才用眼角瞥向窗外。
簡直像是雙方都知道對方所在的位置和所做的動作一樣——林娜·阿德爾坐在窗邊用眼角冷漠地轉動眼珠對向唯一能看見報案人離開的方向;西茜婭·李則是在警局門口的台階上停下腳步,笑著轉頭看向了那扇亮著燈火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