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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塔覺得這事兒根本不用說。
——或者更簡單的例子,會修超微加工工具機的工人掙的就是比只會用超微加工工具機的人多。
瑪麗塔眼前這個能管一部分事兒的灰眼睛青年人也意識到了自己把這話說出口有多傻,聳了下肩膀後輕快地笑了起來。
「是啊,誰不知道呢。」
舒拉回答的聲音很輕快,像是說話之前之後重又泛起的記憶都是一片不影響人們的空白。
「但是沒辦法呀……這可真討厭。」
瑪麗塔沒再接話。
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小姑娘拘謹地笑了笑,抱著換來的抗生素和防過敏藥物轉身走了。
舒拉在她背後挑了下眉毛,笑了一聲。
「……笑得真假。」
——根本就是在應付人,估計沒少對著工頭這麼笑過。
「不過我也是得減減壓了,雖然這話沒問題但是也不能連嘴都把不住……還是壓力太大壓力太大,我得找找大家現在都在幹什麼……」
說是要翻找自己的親朋好友都在幹什麼,但舒拉給自己的時間和限制也就只夠他用勉強連上大概1kb一秒的星網看下新聞。
看到誰那真就是看運氣。
而舒拉·戈萊今天的運氣很好——
終於充上電的終端上,投影出來的第一行文字就是留利克帝國和華夏人民共和國聯合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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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聯常任理事國的聯合軍演已經敲定。但具體舉行時間還沒那麼近。
畢竟留利克帝國和華夏人民共和國的關係可並不親密,跟林娜·阿德爾記憶中的某兩個國家沒辦法對比。要不是華夏那邊在警惕Viathan擴張和要安撫國內民眾情緒,這回軍演根本不會出現。
——儘管已經拿到了利馬斯特提供的全部資料(而不是帝國接收的先被胡安娜砍了一刀又被陳霄惡意引導歪了,導致研究方向漏了一個要命細節),但還是想要知道可能面對的敵人的詳細情報嗎?
已經回歸了奧洛娃,重新在人前晃了晃,鞏固自己被半軟禁在星球上的人設的銀髮哨兵抬手抓了下自己又長了一截的頭髮,覺得自己完全是閒得無聊。
畢竟回歸了奧洛娃就代表自己還是要扮演那個被半軟禁在星球上的阿德爾勳爵,活動身體也僅限於自己和各類器械折騰,和人交流……半軟禁之後奧黛莉亞和利馬斯特都過不來了,陳霄倒是很樂意過來通過Ⅸ和自己已經開始學初中課程的兒子聊天,但白塔目前還不那麼願意讓人過來。
至於青霜號上的其他人和布哈寧老師……
林娜突然覺得有點兒寂寞。
在不能天天出入宮殿,觀賞宮殿裡眾生相,又不能和朋友們完完整整地聚一聚的時候,就真的會覺得寂寞了。
畢竟西茜婭還是有自己其他事情要做的,而作為一個哨兵……林娜不太想在奧洛娃的時候只有收拾家務等人回來這一件事。
可現在也不是和人交往的時候。
毛奇手下的人還跟著她呢。
哨兵隔著墨鏡注視奧洛娃星系那顆金橙色的太陽,已經被西茜婭調整為比普通人更遲鈍一些的光感讓她安安穩穩地就這麼一直看著。
而隔著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安全距離,監控帝國塔前任告死鳥的人們也安安靜靜地一直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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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毛奇的報告最後永遠會加這句話。
大概是因為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是唯一一個不要求他用百分百肯定語氣匯報事務的上司,所以他就特別認真地堅持了自己的這個強迫症。
皇帝陛下想了下自己麾下這群人各有特色的怪癖或者心理問題,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批評毛奇。
但是毛奇既然把這份報告遞上來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丟到情報局的硬碟里,那就是儘管林娜·阿德爾的表現和過去沒有不同,但赫爾穆特·毛奇卻已經從哨兵的表現中看出了微妙的變化。
然後把情報遞上去要求目前唯一有資格調動這顆孤棋的皇帝陛下決定是不是改變一下林娜·阿德爾的所處環境,別讓這柄尖刀廢了。
雖然這柄刀情緒化到極點,自己有自己一套邏輯,時不時因為感情爆發搞出他們得兜底的婁子,但是林娜·阿德爾,或者說維姬琳娜·索爾仁尼契夫娜·艾留涅娃畢竟是曾經在謝斯托娃女伯爵的指令下槓著白塔把他們集合起來的那個人。
於是就算是赫爾穆特·毛奇,到底還是希望林娜·阿德爾能好過一點。
「說的好像我不希望索尼婭好過一點似的,要是不希望她好過我幹嘛有趕場任務就丟給她,還不是讓人出去放風……」
皇帝陛下抬手撓了兩下自家精神嚮導的胸脯,紅胸脯的知更鳥這段時間大概是和大杜鵑待在一起的時間挺長,不知道怎麼被瓦西里的精神嚮導給餵得肥了一圈,現在倒像是只毛團。
「對吧,羅賓?」
知更鳥的豆豆眼轉了轉,輕快地叫了兩聲,然後居然自顧自地在主人的笑聲中飛走了——怎麼想都是自己跑去找柴瑟夫家的大杜鵑了,丟下現在一個人蹲在辦公室,處理去盯宴會籌備的卓婭丟下的工作的皇帝陛下在後面默默磨牙。
「……連陪我都不陪,精神嚮導這玩意兒真還不如養條狗……」
——現在白塔正在推瓦夏和那幾個家裡有能源礦的,沒有黨委書記給堵在星球上的話還是不能隨便給索尼婭丟任務,任性也是有限額的不能讓他們發現Viathan被快速處理的地方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