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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連對著海報花痴的力量也擠不出來呢_
但和周圍保持一致還是必要的,於是林娜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見到布哈寧院士時的心情,抬頭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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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埃娜忍不住反覆打量了好幾圈自己負責解說的女哨兵,但是她還是不明白:「這種表情……灰梟在想什麼?」
——這根本不是看夢中情人或者正常哨兵憧憬嚮導的表情,而是看……看……
露露認真想了想,最後回憶里最相近的是角鬥士看向那些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的前輩影像時的表情。
「別想那麼多。」露露身邊的同事不甚在意地提醒了她一句,「他們是哨兵,我們怎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說的也是,講解員只要講得精彩就夠了。不需要真的知道角鬥士們的每一個動作是在計劃什麼,或者他們真的在想什麼。
反正這是不重要的事情。
現在比較重要的,當然是那個男性嚮導啦。
不過這一段講解明顯她們這種等級負責不了,上面正不停調動氣氛的是和她們絕對不在一個層次的美麗女郎,隨著她的聲調高低,整個萊維掀起一陣一陣情緒的狂潮。
露露身邊不少同事都滿懷憧憬地看向場外那些觀眾——憑著競技場這個賽季這個最終獎品,她們一定能抓住機會升職的!升級,然後想辦法轉進管理體系,最後做一個總管到退休,拿著積蓄和退休金到德萊拉的赤道位置上買一棟房子和居民定居證,帶著家人活到正常老去……
這對於德萊拉永夜一面長大的女孩們來說,真是最甜美最值得憧憬努力的未來了。
而那些參賽的哨兵和頭頂籠子裡裝著的嚮導在想什麼,她們這些普通人怎麼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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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莉婭確實不太明白身邊的嚮導在想什麼。詞作家小姐小心翼翼地用眼角關注坐在自己右邊的男性嚮導,但在陳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她也沒能力從神色平淡的一張標準華裔臉上看出什麼東西。
——但是……看著同類被……心裡總是會有不開心的吧?
但奧黛莉婭的長時間觀察中,陳霄確實沒有做出任何能表達出他心情的舉動。
在奧黛莉婭終於放棄觀察之後,陳霄遮著臉,忍不住揚了揚眉毛。
這位費爾德巴赫小姐的情緒實在是太容易感知了,和她的祖父一樣。不知道是藝術家們都這麼容易感情外放,還是費爾德巴赫這家人心裡不設防。不過被人擔心……總是一件就算不讓人愉快也不會令人反感的事情。
不過那個男性嚮導被放在籠子裡的場景,倒沒有奧黛莉婭想得那麼刺激他。
畢竟這方面華夏自己立身算正,於是揭塔的老底揭得就格外肆無忌憚,在國內各種來源不明疑似偷拍或乾脆編造的塔內嚮導流言在網上四處飛,有真有假分不清楚,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格外獵奇——於是阿鹿怎麼都不願意讓自己出國,上司也老是不給提供出國的必要資料,自己……也早就有過在華夏之外遇見各種事情的心理準備。
而比起自己在巴特沙險些被強行實體結合這種經歷,只不過是在籠子裡掛幾天,被人視|奸……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林娜肯定能救下他的。
『唔……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哨兵通過連接兩人精神的遊絲傳來兩聲笑,『說不定我做不到呢?』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在林娜·阿德爾在巴特沙如同神明降臨一般出現之後,陳霄確實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的哨兵有著意料之外的堅定信心。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陳霄也不覺得,林娜會在她沒有八成以上把握的時候出手。
『……這個真是過譽了,我的局勢分析能力其實挺差的。』
林娜頭頂的小灰振翅而起,用貓頭鷹格外傷耳朵的尖利嘯叫和源於主人的強大精神場給自家主人清出一片空當——在眾多精神嚮導和哨兵充滿敵意的注視中。而哨兵則垂著眼睛,用垂下的睫毛擋住了精神通話時微微渙散的瞳孔。
『而且這一回,說不定還真得麻煩你……吧?』
哨兵在精神中的語音和主持人的高亢聲調同時終止,然後萊維競技場重新整合的斗場位置上,一個個被透明立場隔開的角鬥士乘著小型浮空平台從地板下面浮出。
「林娜在哪兒?」
陳霄瞥了眼現在就開始抓著椅子扶手用力的奧黛莉婭,默默向天花板看了看。然後嚮導抬手,拉開了座椅上自帶的投影光屏。
「選擇對手時的隨時換位我們是跟不上的,我要注意林娜的精神狀況,所以你先看這塊屏幕吧。」陳霄看著有點兒懵的奧黛莉婭,加了一句,「這塊屏幕我鎖定了林娜的參賽編號,它會一直投影林娜的動向。」
陳霄體貼地使用了法語,而不是通過翻譯器將自己的母語翻譯給奧黛莉婭。而此刻看起來還沒緩過勁來的詞作家小姐則跟著嚮導的話將自己的視線轉向光屏,好一會兒之後才紅著臉轉過頭道謝。
「謝……謝謝了,我實在是太緊張,這些東西都沒有注意到。」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陳霄的眼神始終落在奧黛莉婭已經看不太清的方向上,大概那裡是林娜現在所在的位置。詞作家小姐想開口問問嚮導林娜現在的狀況,又生怕自己影響了什麼而努力把問句全部憋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