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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屏上滾過的數據表明，兩頭星鯨進行了短暫的交流。而在交流之後，兩頭星鯨明顯開始了分工——透過監視屏可以看見，一頭星鯨更明顯地彎曲了身體，試圖將衛星佩塔克保護得更緊密，而另一頭星鯨則伴著一直高亢在數據屏上一路飆紅的鳴叫沖向了正在保持著隊形散開的艦隊。
「這TM怎麼回事？精神干預場被打破不應該——B2到E5轉向075，D1至D7轉向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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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瑪爾達一起連著佩塔克接收外界信息雷達的銀髮哨兵嘆了口氣。
——衛隊反應速度夠快，不是憲兵，是伊利亞帶出來的……
「柳芭，瓦普跳躍引擎還要預熱多久？」
「三小時。」
柳德米拉·基里連科看著走到三分之一的進度條，對著屏幕嘆了口氣。
「瑪爾達在通過機械輔助校準艦體狀態，預熱完畢可以直接跳躍。我會在兩小時後離港，用一小時調整姿態並達到合適跳躍位置。」
然後，兩小時後還沒進來的人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登上這艘救生船了。
「這真是個壞消息——居然要一個小時才能達到合適跳躍位置，早知道就不偷謝瓦-厄娜，換成帶空間壓縮的……」
「閉嘴。」駕駛員拽了下耳麥，「現在就看你引導了——瑪爾達可不擅長這個！」
——還空間壓縮，不止物資倉帶空間壓縮技術的星艦是小巧靈活，可空間壓縮放到裝活人的地方還能進行瓦普跳躍嗎？
「我覺得她做得挺好的呀？」
約書亞·基里連科笑著回話：「利馬斯特的姑娘穿著船里那些老傢伙不也帶人帶得挺不錯？」
「……你還記不記得瑪爾達還要幫我校準機械狀態……」柳德米拉在通訊頻道里的聲音又輕又啞，「或者你覺得瑪爾達和小九是一樣的，能多線程處理所有事兒？」
「呃……我其實是可以的？畢竟在網上活了這麼多年，也能拆分……」
「……」
「……」
「那最好啦！我就知道漂亮的姑娘們都是又好心又能幹，值得任何人託付信任的人！」
——兩個定語換一下才正常吧。
林娜·阿德爾重新開始在西茜婭的配合下擴展精神場，試圖重新連上兩頭已經開始用尾巴砸星艦的太空生物。
——有好心又能幹，值得人託付信任的人才是你心裡的漂亮姑娘吧。
——所以現在你眼裡我也很漂亮？
哨兵輕微挑了下嘴角，接著就被黑眼睛的灰林鴞在後腦勺上狠拍一記。林娜往前一低頭，又一次磕上了冷冰冰的金屬牆。
銀髮紫眼的斯拉夫姑娘笑了笑，抬手拉了下大衣的領子，試圖把衣服拽得更緊一些，然後轉了個身，靠著牆壁坐了下去。
在她右側，能多線操作的瑪爾達正把最後一個倉庫的生活物資運上星艦的運輸帶。這條上面已經凝固了某些色彩，一看就是是用了太久的長帶連接著更遠處的星艦，在此刻衛星之外投來的光線下看起來簡直像是某種童話。
加上這邊能隱約看見的正往星艦內前進的長隊，更像了。
『你覺得《聖經》是個童話？』
『難道不是嗎？』
林娜在心裡回答西茜婭：『明明就是啊，只不過是和王爾德童話安徒生童話差不多的那種，在血腥上還和格林童話有一拼。』
『所以親眼看見童話成真很高興？』
『……』
『還沒有成真呢。』
哨兵在沉默之後很輕地回答了嚮導的問題。
『兩個小時之後才是重點。』
精神場終於重新連接上星鯨聽力頻段的林娜·阿德爾安安靜靜地看著被自己稱為『聖經一般童話』的畫面，一雙之前不停在虹膜不同區域變換色調深淺的眼睛停在了淺淺的蓮灰色上。
『我現在不能主動聯繫星鯨，它們又不是傻子，我指導它們戰鬥就會立刻暴露——所以，最大的壓力都在柳芭身上。』
『她需要在離港，離開佩塔克，離開星鯨的庇護之後在太空衛隊的追殺下撐過一個小時，還需要在這種情況下將一艘謝瓦-厄娜級星艦開到適合進行瓦普跳躍的位置，調整全艦姿態到跳躍預備狀態。』
『……這真的很難。』
林娜頓了頓，然後在精神中重複了一遍。
『這非常難。』
『但你相信柳德米拉。』
『……是的。』哨兵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時候點下了頭，『我相信柳芭。』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修復精神場，保證兩個小時後我也能幫上忙。』
『這是當然的。』
西茜婭的回應如此篤定，倒是讓林娜帶著些惶惑微笑了起來。
在大衣下面，已經全部籠罩在外骨骼之中的哨兵微微偏頭，看向佩塔克這一處連接著外界的小小星港。
謝瓦-厄娜級的巨大星艦還停留在港口上，附在最外層的塗料正在微微地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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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安娜和爸爸有了一間小小的房間。
好吧，這可能被叫做艙室，但安娜覺得這是房間——有門，有床，有貼著壁紙的牆壁而不是監獄裡的欄杆，還有取暖器——這不是房間難道還是監獄嗎？
不管它叫什麼，反正在走進來的時候安娜一瞬間就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