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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與留共交鋒前線。
星際時代的戰爭和地球時代的最大變化,說起來可能就是對星門的控制和戰場前線的劃分。
曾經的地球時代不管怎麼立體戰場,戰線是平面的。星際時代的話,沒人能指望一路打下去的時候,你占領的行星和星門都在一張平面上,沒有什麼蜿蜒曲折正好把你露在了什麼防禦外面。
於是戰場前線各種勢力的交錯尤為要命。
彼得科夫·布蘭頓看著這條線都覺得眼花。
和帝國時期真的並不相同,帝國時期的軍隊根本不會撕扯成這種情況——當然這也和作戰時的目的不同有關,帝國軍隊應對的主要還是內部工人農民起義或者外部的小國家想要換個主人。前者以摧毀為主,重點就是步步為營往前推進,重要的幾個工業星球和天然農業星球才會投放兵力進入星球內部;後者那麼就直接留下資源星就可以了。
像是留共和帝國這種不得不辛辛苦苦一顆星球一顆星球地互相爭奪,不能對恆星下手也不能對駐人星球投放反物質彈的情況,是之前帝國軍方經驗偏少的方面。
就算是認為帝國軍方過去行動並不是一個國家軍隊應該做的事情的彼得科夫,在訓練的時候也沒有這種相互撕扯的經驗。
「覺得要是伊利亞來這裡就好了?」
「怎麼可能不覺得……」彼得科夫轉過頭,對著退回前線醫院修整的瓦西里苦笑了一下:「雖然這麼說挺推卸責任的,但我們這一代……也只有伊利亞有過類似的經驗吧?」
能夠類比的情況就只有五月政||||潮時期,和謝斯托娃一世、維姬琳娜·索爾仁尼契夫娜一起硬生生殺出來,回搶了當時貴族們領地,指揮當地駐軍一點點吞食起義軍領地的伊利亞·艾森哈特。
而其他軍方人員或許也只能硬生生適應過來。
這讓他們這些被俘或者起義的人在留共的大環境下工作被局限在更狹窄的地方,從某個角度來說或者也是個讓雙方滿意的結果。
畢竟留共在這種情況下的經驗要比帝國多得多,多得非常多。足夠壓制其他缺乏經驗的人員也不會造成更多錯位和之後的問題,對誰都是好事。
可是對彼得科夫、瓦西里這類人員來說,可能比起輕鬆更感到焦慮也說不定。
在突破了大貴族們的封鎖線後,帝國完全屬於皇帝的地區開始了拼死反抗——或許大貴族們會為了自己的損失猶猶豫豫然後在這份猶豫中被留共突破,但是直屬於皇帝的官員們可不會為了心疼而影響行動選擇。
他們的唯一目標就是阻攔留共推進戰線並且反推,而居民和軍隊也足夠配合最高官員們的指示——說句不正確的話,就是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的基本盤並沒有崩潰。這些地方的人民確實因為胡安娜上任後的舉動對她死心塌地——哪怕已經被Viathan禍害了這些年。
於是在突入直屬皇帝的星域後,戰線推進就變得格外困難。
但是在不能錯過利馬斯特人暫時癱瘓沃羅涅日基地的緊迫外,留共也確實面對著就算沃羅涅日基地癱瘓,當前也無法再騰挪出更多人手的窘迫。
帝國確實很大。
時間也確實很緊。
在這種戰線交錯推進困難的時候,為了抓住當前的機會,留共的選擇也確實剩下的不多了。
彼得科夫對著暫時沒有更新戰況的終端嘆了口氣。
「喂,你說,要是這種情況再持續半個月,你會不會被調去直接突破奧洛娃?」
瓦西里·柴瑟夫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在彼得科夫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白塔叛逃的現任告死鳥從脖頸到尾椎的整根骨頭似乎就徹底僵硬了。
大概是十幾分鐘之後,瓦西里摘下了頭上的精神舒緩儀,大步離開了彼得科夫身邊。
只是大概哨兵忘了關掉儀器的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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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帝國其他星域的人都在討論奧洛娃的情況的時候,尼古莉亞宮中倒是看起來很是歡騰。
卓婭·戈萊從一群因為帝國-留共戰線沒有繼續推進,甚至有效地奪回了一些戰略性位置星門而狂歡的大貴族身邊走過。作為尼古莉亞宮第一事務女官而被他們致以問候——或者因為皇帝又一次的有效反擊而被致以問候。
這沒什麼區別。
戰敗的大貴族們喪失了他們在尼古莉亞宮中的地位,戰勝的皇帝則被這些「帝國的主人」們寄託以希望。
都沒什麼區別。
卓婭也不會在意這些問候——因為本質上他們的敬意和希望與他們之前對戰敗的大貴族們的驅逐沒有什麼變化,於是也不需要記在腦中。
奧洛娃今天的物價都比這些東西重要百倍千倍。
胡安娜·阿麗西耶夫娜重視的也不是這些人的推舉和期待。
——大概瓦西里·柴瑟夫會不會被選擇來突破奧洛娃都更值得現在的皇帝陛下思考一下。或者沃羅涅日基地現在的情況。
——不管林娜姐姐自己怎麼說怎麼想,胡安娜總是希望她能活下來的。
——總是希望她能看到未來的世界的。
但是卓婭自己不會去和胡安娜討論這些問題。這段時間事務女官也沉默得超乎尋常,不管皇帝在閒聊時對她保證了多少回留共的政策不會對她這種純·履行命令的事務官做出什麼,卓婭總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