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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胡曳從回憶中脫身而出時,小男孩已經睜著自己的雙眼有些犯困,想起幾百年前撿到這個小傢伙時,它正被同族欺負得慘,因為臉上天生的胎記,早早的便被父母拋棄,連一個體積比它還小的兔子都能欺負到它頭上來,剛好那個時候他因為修為受損而,情況無比悲涼,看著它的樣子,無端的想起了自己,便順手救了,帶在身邊。
這小傢伙很聰明,學習得也快……可比那條小笨蛇聰明多了……胡曳眼神越發深沉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下次再見必須下手了吧……
他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就算以後只能孤獨一個。
入夜之後,小狐狸又化做狐形,乖乖的趴在胡曳邊上睡覺,而胡曳卻是已經習慣了孤獨的黑夜,睜著眼睛無法成眠……
小青……他要怎麼做呢?威脅還是殺害?
不管是那一個決定,他都必須和這個小呆蛇說再見了,成為他的手下亡魂又或者……他輕輕笑了笑,完全沒發現自己笑容里的不是解脫,而是帶著另一番苦澀……
那樣的小笨蛋,是絕對不會陪伴在他身邊的。
一夜無眠,天剛剛擦亮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氣息,胡曳有些驚訝,整了整衣服就去開了門。
門外的小青沒有再用那雙漂亮的黑眸盯著他看,而是輕輕說了一句話:「岳清築還活著吧……胡曳,可以跟我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嗎?」
第十七章
小青還是選了一個笨辦法,比起無法預知的危險,還不如面對面的說個清楚,既然胡曳遲遲不下手,想必也是自己身上有什麼他要得到的東西,正是因為這樣,小青才強壓下恐懼的心情,與這個大妖怪面對面……
她已經活了六百年,已經是一個動物壽命的非常多倍了,沒什麼好害怕的吧?可是她卻並不是帶著尋死的決絕之心前去,她還想找大青,還要救岳清築,總會有辦法解決這種狀況的才對。
可是就算是她這樣的安慰著自己,小青心裡還是很沒底,三百年前那件事實在讓她太記憶深刻……
天才擦亮,而身為異類,自然沒有凡人的睏倦,白素貞拿起桌上的字條,努力的辨認這上頭的字跡……或許小青的師傅,該多教教她寫字……稍微蹙著眉,認真的看著,上這面這拐來拐去的墨跡白素貞還是認出了個大概,上頭只有一行字。
「三日後,杭州會合——小青留。」
三日?
白素貞想了想,立刻去看了岳清築房間,果然,在裡面除了一隻還在打呼嚕的小狐狸,那裡還有那個男子的影子,想必這個時候是與小青在一處,可是小青會怎麼做呢?她知道小青想救那個人的心情,可是如此一來還是太危險,怎麼樣也沒辦法放心就如此離開。
她掐指一算,大概知道小青去往的那個方向,縱身化做白色的光點追了過去,希望還來得及,小青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雖說她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多一個人幫忙會更好的不是麼……
小青到底還是沒有徹底相信她罷。
不過無妨,她盡了自己的心力問心無愧既可,至於小青以不連累她的方式行事,之後再說說她。
而另一邊的情況,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靜,小青就站在恢復來原貌的胡曳面前,微微蹙著眉,防備的提著手裡的劍,在翻臉之前她不會做出拿劍對著對方這種激怒人的愚蠢行為,可單單是這樣防備的樣子,也讓胡曳莫名其妙的冷下了臉色,偏偏這個時候他卻不知自己內心的鬱結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身雪白的顏色更襯得他的五管絕美,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烏黑的墨發似乎都在無風自動,讓本來就帶著緊張心情的小青情不自禁又稍微後退一步……果然不應該一時衝動就自己把這妖怪叫出來麼……
她還是太嫩了點,絕對不夠對方塞牙縫的,不過該問的她還是要問,她不喜歡把疑惑埋在心裡,而且呆在這個妖怪身邊還是太危險了。
小青暗地裡為自己壯了壯膽,剛想開口問,對面的大妖怪就冷冰冰的拋過一個問號來,讓小青把自己要問的話硬生生的卡進了喉嚨里,這涼絲絲的語氣,怎麼比蛇類還讓人害怕,小青剛想再退後,卻在對方無比黑沉的眼眸掃過她悄悄抬起的腳後,慢慢把腳放了回去……
氣勢這種東西真的是很恐怖!師傅做證,她絕對不是膽小……雖然她的膽子從來沒大過。
「怎麼,為何如此害怕?」
小青認為他再次強調的問出這句話是個實實在在的——廢話!
可是看著對面的大妖怪一臉認真的表情,小青想了想,決定認真回答:「在一個差點要了自己的命的敵人面前,我不應該害怕嗎?」
聽到小青如此認真的回答,胡曳卻勾起唇角輕輕的笑了,眼睛稍微眯起來,冰冰冷冷的樣子:「哦~如此說來,三百年前那件事你還是記憶深刻的呀。」
胡曳上前一步,小青立刻像被踩著尾巴的小動物一樣向後退一步,走了幾步後,大妖怪有些惱了,就是笑起來也給人冰冷感覺的胡曳微微蹙起眉的樣子更讓小青覺得自己魂魄都要飛出體內。
他應該不會突然發怒吃了她什麼的……應該不會是這樣吧……
胡曳就算是真惱了,面上也是冰冷一片,只是黑沉眼神讓人發悚,小青現在就有這樣深刻的感覺。胡曳想了想,昨日他雖然心有動搖,卻覺得不會是現在這種不上不下,自己又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