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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白很驚喜,卻又有點不滿:「你給我看照片還不如把它帶過來。」
「會被隊員們拿去玩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你的高冷人設不保?」
張新傑忍不住就笑了,但他還是很真誠的附和著花映白,說:「對對對,我怕崩人設。」
看他笑了,花映白也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她突然不笑了,摸了摸自己鋥亮的頭,有些黯然道:「怎麼辦啊張新傑,我後悔未能和你談場戀愛了。」
「現在談的話,也不晚。」
「真的?」她冷眼看他。
「真的。」
「得了吧,張新傑,別說這種哄我的話。」花映白垂著眸子,拍了拍骨瘦如柴的大腿:「說真的,我挺羨慕你的,羨慕你能站在比賽台上,而我註定沒有這個機會了。」
張新傑沒說話,他靜靜地站在旁邊聽著少女發牢騷。她說啊,從第二療程開始,她的手就開始沒力氣了。一開始只是以前的丟牌砸牌做不到,後來慢慢地,連拿起麻將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很想看你再做一次那個胡牌動作。」
「這個動作是我學的,看不到我,你可以去看本尊嘛,話說你知道我這個胡牌的動作學的是誰嗎?」
「竹井久。」
聽著這個名字,花映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有點懷疑張新傑是不是被人奪舍了,不然他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名字。想到這裡,她輕輕拽了一下張新傑的袖子,一臉嚴肅道:「你是不是被盜號了張新傑?」
「我閒下來的時候,去看了你講過的那些動漫,還不錯。」他評價道。
「哦!多麼斯巴拉西啊,我居然安利了張新傑去看我的天才麻將少女。」
「不止,」張新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念起了上面的名錄。念到最後,花映白驚訝的嘴巴都快塞下一個雞蛋了,她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些東西,你全看完了?」
「沒有,我還有一半沒看完。」張新傑一本正經的說道,還沒等花映白髮表自己的感想呢,他又問:「還有我想知道,那個『陽壽』是從哪來的?」
花映白摸了摸下巴,說這是很久以前,她姑姑隨口瞎扯的,後來嘛你知道的,姑姑一語成讖,而她也落得同樣的結局。餘光注意到自己的奶奶正往這邊走來,她知道要回病房了,於是轉頭看向張新傑,微微笑道:「最後要求你做件事唄。」
「如果你想說『忘了我吧』這種話,那大可不必。」
「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花映白沒好氣道,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死在了手術台上。你挑個良辰吉日,來我墓前燒束玫瑰花行不行?」
聽到這個要求,再回想到那個奇怪的夢,張新傑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用力推了一下眼鏡,強逼著自己不要失態:「要不要我穿著石不轉的衣服,還能滿足一下你想在現場看我打比賽的願望。」
「我可沒說過想去現場看你打比賽。」花映白翻了個白眼,招呼了一下遠方的奶奶。
張新傑沒說話,默默地看著花映白被奶奶推回住院部,看著她一點一點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里後,才起身準備回酒店。他看了眼手機,發現韓文清前不久發了條消息,說要在上海等著小花的手術結果,讓他和霸圖的人先回青島。
他盯著那句「或者你留在這裡,我和他們回青島」想了許久。
最後在手機上敲了一行字,他說他回青島。
第13章
韓文清破天荒地請了好幾天的假,直到比賽前一天才趕回霸圖。而他回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訓練。
這個情形一直到夕陽西下。
長時間地面對屏幕,讓韓文清兩眼充血,可他依舊挺直著腰背,不停地補著之前的訓練量。隊員們知道隊長心情不佳,便自發地陪著一起訓練。
接著又過了一周,霸圖樓下來了個中年人,點名要求見張新傑。
考慮到第二天要比賽,經理一開始不太想放人進去。但看到中年人肩上的黑紗,他心一軟,第一次在訓練時間走進了訓練室,把張新傑喊了出來。
被喊出來的時候,張新傑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不過在看清中年人面目的那一刻,他還是沒能忍住心中那股酸澀的情緒,就連聲音都在不覺中帶上了些許顫音:「花伯父,你好。」
「我可以叫你新傑嗎?」得到許可後,花父上前走了兩步,細細地打量著張新傑的面孔。他看著看著,突然笑了:「怎麼辦啊,我有點後悔沒能早點認識你了。」
該說不愧是父女嗎,就連這後悔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花父嘆了口氣,緩緩道:「手術開始前,小花叮囑我和文清,如果手術成功了,她會親自來找你解釋一直以來的一切。但如果手術失敗了,她說『誰來找你,我就每天託夢報復他』。」
「手術的結果,我想你也應該看出來了。」花父深吸一口氣,試圖將翻湧的淚意壓下去,說:「站在父親的角度,我覺得你有知道一切的權利。狂且我也挺想見她的,要託夢就託夢吧,我不介意。」
就算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但在聽完花映白的事後,張新傑生平第一次沒能掩飾好內心的情緒。他借著推眼鏡的動作,動作飛快地拭去了眼角的淚。
從花父的口中,他得知花映白第一次得病在小學,那時候還是良性腫瘤,進了次醫院,做了個摘除手術就好的差不多了。而幾年後,也就是他倆第一次相遇前,花映白的病復發了。這次命運沒有眷顧她,不僅復發,最重要是癌細胞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