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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做到的?」
「兩個字,運氣。」
「你每局運氣都這麼好?」韓文清一臉狐疑。
花映白騰出一隻手抓了抓頭皮,順便組織了一下措辭,回答道:「嗯——就是我發現,開局牌越好我越沒法胡牌,反而牌越爛我越容易胡。」
「然後呢?」
「然後就是胡牌後,我的手牌會越來越好,同時做的牌也會越來越大。」
韓文清覺得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為了證明自己,花映白當著他面,來了一場麻將。
前十輪內,花映白的手牌一直很不錯,卻一直沒能胡牌。直到在第十一輪開局,分到一手爛牌後,她終於開始發力了。可惜由於前面輸太多,後六輪累計點數再大,也沒能趕平積分。
「現在你相信了吧。」花映白狂笑道。
那年韓文清十五歲,他第一次知道這個看不順眼的小妹妹原來有這麼牛逼的本事。
(5)
又過了段時間,韓文清高中畢業,玩起了一款名叫榮耀的遊戲。由於實力太強悍,順理成章被一支榮耀戰隊所邀請,成為了一名職業選手。
他忙著準備未來的職業聯賽,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去找過鄰居家的小妹妹。而花映白似乎也忙碌的很,每天很早出去,臨近七八點才回來。
花父懷疑女兒是不是早戀了,他想找花映白問個明白,卻又怕刺激到青春期少女的小心靈,只好委託從小玩到大的韓文清去探探她的口風。
天知道韓文清那段時間有多忙,可為了完成花伯父的囑託,同時為了弄清楚小妹妹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一天晚上,他提前完成了自己的訓練,來到花映白房門前,問能不能聊一聊。
「聊啥啊?」伴隨著慵懶的聲音,門緩緩地開了。
當看清花映白的打扮時,韓文清一雙劍眉狠狠地皺了起來:「你這副行頭是要幹嘛去?」
「我在cos彈丸論破里的一個角色,叫江之島盾子。」說著,順便還在韓文清面前轉了個圈,全方面的展示了一下斥重金購置的cos服。
看著那件短的只能遮屁股的紅格裙,韓文清氣的真想把她那頭粉毛揪下來。他捏了捏拳頭,按耐住自己的怒火,問道:「你這段時間,就是為了研究這個,才天天那麼晚回來嗎?」
「別胡說嗷,我只是在外面打麻將而已。」
「你打麻將難道不能在手機上打嗎?非要去外面打,你知道那麼晚回來外面有多危險嗎?還有,」
「停!」花映白一臉不耐的打斷了他,說:「你可以閉嘴了,我不想聽好好學習這種話。」
「那你告訴我,你個初三生現在不學習,考個好高中,還能幹嘛?」
花映白咬了咬下嘴唇,把手機遞了過去,說:「難道我就不能像你一樣,輟學去打麻將嗎?」
如同韓文清收到了霸圖的邀請一樣,花映白也收到了一份邀請,只不過這是一份比賽的邀請。
(6)
在那場全國性質的比賽上,花映白由於實力起伏太大,加上牌桌上的人看她年紀小,一直在搞針對,導致她很早就被淘汰了。
聽聞這個消息後,韓文清特地打電話好生安慰了一通,希望她再接再厲,明年拿個好名次。
「嚯,你輸比賽的時候,安慰隊員也是用這語氣吧。」
從語氣中可以看出,花映白已經調整好心態了。既然如此,韓文清也不多費口舌,轉而交代起了其他的事:「別因為你高考考日語,就放棄英語的學習,知道嗎?」
「哦,知道了。」說完,花映白就掛了電話。
韓文清聽著電話中的嘟嘟聲,顯得頗為無奈。可能這就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吧,心情陰晴不定的。要不是知道她喜歡紙片人,韓文清都快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
「隊長,訓練營今天新來了一個小孩子,牧師玩的很不錯,要去看看嗎?」季冷招呼著他。
「牧師?好,我去看看。」
(7)
暑期的時候,霸圖再次輸給了嘉世。
回到戰隊,全隊的氣氛低迷到了極點,韓文清想要安慰兩句,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花家的家庭電話。
韓文清知道打這個電話的只有可能是花奶奶,怕老人家出什麼事,他連忙接起了電話。
「文清,你在你公司嗎?」花奶奶的聲音聽上去尤為慌張。
「怎麼了?」
「小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咳血了,你能不能請個假,回來送她去醫院!」
「好,我現在就來。」
掛掉電話,韓文清和經理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得到許可後,他邊打急救電話,邊趕往家裡,內心祈禱著花映白別出什麼事。
在醫院裡,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花映白小學時得的癌症復發了,不僅如此,它還轉移了。
比起韓文清和奶奶的慌亂神色,花映白顯得尤為鎮靜。她依舊笑呵呵的,問當初的病復發了,是不是?
「沒有的事,你別想那麼多,乖啊。」奶奶安慰著她。
「奶奶,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姑姑的事?」
奶奶笑容一滯,接著聽自己最寶貴的孫女用最明媚的笑容,說著最殘酷的話:「可能這就是命吧,所以我想清楚了,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好好地活,去做一直以來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