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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是他倆相遇的事了。
「我當時不知道她為什麼天天去養老院,後來看她日記,才知道她是想給社會做點貢獻,順便過一下打麻將的手癮,結果陰差陽錯遇見你。」說到這裡,花父從包里拿出一本本子,遞給張新傑:「對了,這是她的日記本,拿去做個念想吧。」
張新傑下意識地推了回去,他知道這本子對花父來說很重要。
誰料花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這是我和文清商量後,得出來的答案。至於為什麼,你看看就知道了。」說完,將本子鄭重其事地放到他的手上。
張新傑有些發愣地看著那本和本人一樣花里胡哨的日記本,就連花父走出會客室都沒發現。他翻到了第一頁,花映白在這頁上寫了一大堆稱呼,比如天才麻將少女、絕望教徒、冰帝網球部後援會會長……最後畫了個大括號,表示以上說的人都是她自己。
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自稱,張新傑笑了,在這一周里,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慢慢地翻著那本本子,親眼見證著少女的筆跡從一開始的娟秀,到後面的狂草,再到後面,基本上已經很難看懂內容了。
在看完所有的內容後,張新傑五味雜陳,一個人落寞地坐在會客室里。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傍晚,韓文清喊他去吃飯,他才意識到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張新傑攥著本子,看著一臉複雜的韓文清,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憑著這個動作,他突然想到了那天二人的交流,以及剛剛本子上寫的一句話——期待韓文清知道張新傑天□□他豎中指的那天。
他吸了吸鼻子,將眼鏡摘了下來,擦了擦上面的霧,用著平常的語氣,對韓文清說:「走吧。」
之後過了好久,久到霸圖的老對手葉秋退役又復出,改名成葉修,帶著一隻草根隊伍拿了總冠軍。退役後,他又領著國內最強的十四名選手,在世邀賽上拿了個總冠軍。
這期間,每逢清明節,張新傑都會去花映白的墓前,給她擺束玫瑰花。
他知道當時約好的是燒束玫瑰花。
可墓地這邊不讓燒花,於是自作主張,改成了每年給她擺束玫瑰花。
前段時間,韓文清他媽不知道哪裡搞來了點安神香,說能讓大家睡得好一點,順便驅驅蚊子。
張新傑想著不能浪費人阿姨好意,便在睡前點了一隻。
迷迷糊糊中,他恍惚間見到了一個女孩。
她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套行頭,赤足踩在面前的土地上,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學長大人,好久不見!」她打招呼。
「嗯,好久不見。」他應答。
「好不容易看到我,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嗯,讓我想想,」張新傑思索了一下,隨後一本正經道:「我很後悔沒能和你談場戀愛。」
聽到這番話,她綻開了笑容,一如當年:「真巧,我也是。」
這時,少女的輪廓變得模糊了,而空地上的花也都凋零了。
張新傑知道這個夢境快結束了,但他什麼都沒做,僅僅只是看著面前的少女,認真地聽她說著最後的話語。
「哇,張新傑你快瞧那個月亮!好漂亮啊!」他依言看向了少女手指的方向。
下一秒,他驀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外面的那輪新月。
醒來後,張新傑毫無睡意,他難得違背了自己那嚴苛的生物鐘,選擇前往訓練室做一些基礎訓練。
這一練就到了天亮。
訓練的時候,張佳樂看到他眼底下的烏青,跟見了鬼一樣,小心翼翼的問他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張新傑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坐到位置上,眼前不停地浮現出夢裡花映白慢慢消失的樣子。正好下輪是和藍雨的常規賽,思來想去,他決定以個人的名義,向藍雨外聘的失語者畫師約幅畫。
為此,他特地訂了比賽前一天的航班,趕來藍雨戰隊和那位畫師面談。
黃少天還是一如既往地恬躁,嘰里呱啦的,說沒想到啊,張新傑你這種人居然會突發奇想來約稿,是不是覺得他家時雨畫畫特別好看,所以才來找她的。
「算是吧。」誰知張新傑居然肯定了他的說法。
【大概是要什麼樣的畫?】沐時雨寫道。
張新傑組織著措辭,思索片刻後,他給出了答案:「一個粉頭髮的女孩子舉著手機想要和我合影。」
黃少天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是很敢相信聯盟第一牧師居然也會有這種往事。他剛想問點什麼,腰突然被沐時雨狠狠地掐了一下,轉頭對上她那溫和的笑意,悻悻的閉上了嘴。
「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吧。」張新傑解釋了自己約稿的原因。
這樣啊,沐時雨輕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她感受到了面前男人那股若有若無的悲傷氣息,只能在心裡給自己訂下一個目標,那就是儘自己的全力畫出這個女孩子最好看的一面。
【女生的照片有嗎?】
「有,但是像素有點低。」張新傑打開那張誤打誤撞留下來的照片。
【那您的外形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張新傑沉思了一會兒,他覺得這幾年裡,自己外形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便同意了沐時雨的建議。
不愧是P站上赫赫有名的巨佬,沐時雨的畫工簡直無可挑剔。為了確保張新傑滿意,她還畫了雙方的人設圖,待他同意後,才開始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