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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幾乎想要讓鍾離不要再問了,可站在地上的華予卻遽然笑了起來。她不拍手,只是沖鍾離笑:「鍾離,鍾離!……」
派蒙有點膽怯:「小花又發痴了嗎?」她一路上,也就會喊這個名字了。
熒也覺得是。她剛想點頭,電光火石間忽然有什麼掠過她的腦海,小華予還在笑著道個不停,熒遽然抬起頭。
不,不對,華予在回答鍾離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忍受痛苦來到這裡?
——因為鍾離。
鍾離似乎也明白了小華予在說什麼,他怔在了那裡,像場從漫長風雪裡走出的人。
熒看到了一雙似喜還悲的眼睛。
底下的小花還在喊:「鍾離!鍾離!」
她遽然陷入一個緊擁的懷抱,一時瞪大了眼,連嘴裡的「鍾離」都不會說了。抱緊她的人卻沒有任何解釋,他沒有說話,小華予似乎覺得懷抱很溫暖,所以放棄了問詢。
她將她小小的頭顱依偎在了鍾離的肩窩裡。
一時間,歲月的風霜都頓住了腳步,長河不流。
熒輕輕地開了口:「派蒙,你說過,神是不會哭的。」
派蒙結結巴巴地點頭:「是,我說過,像溫迪、鍾離他們,就從來不哭……」
可一行清淚卻無聲地從鍾離的右眼淌下,遽然打濕了他的面頰。
一片璇花翩墜到了她的手心裡,落雪了。熒搖了搖頭:「沒關係。」
「因為鍾離現在,已經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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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篇的初衷,是派蒙那句神從來不哭,離子哥抽卡上對我太好,所以決定捋袖子動手讓他哭一場發泄下(咦),再加上我對他人性的偏愛大於神性,所以就,嗯。讓帝君這種孤獨但又燦爛活著的人哭一頓,確實蠻難的,畢竟鍾離的故事,太輕佻了也不行,極致的苦呢,是挺符合現實,但純裂開岩也倒不出來嘛,所以就寫到這裡了,才不會be捏,誰說歲月不會為你停留?對我來說,無論好壞,也算差不多完成任務啦。哈哈哈對不起這文沒那麼甜,但我一定會這樣寫,不好意思啦。
寫這篇的時候,打開遊戲,總感覺離哥有在笑,哎~作為一個寫故事的人,有點幻覺也挺好的,反正寫給你的,就當你滿意了。
就文章的完整性,文到這裡其實可以結束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庸俗的團圓談戀愛,所以會寫到番外去~不想看的可以就在這裡結尾啦,謝謝留言觀看的你們~
PS:文里的詩詞歌賦有些是引的,有些是自己寫的,有些是改的,不是寫論文,就不一一標出了。
最後,許願龍年出離哥皮膚,陀子哥有人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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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華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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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閒時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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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鍾離客卿帶著個孩子回來的事在往生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先前帶了個看上去關係就挺親密的姑娘回堂里就夠怪的了,本來還想八卦幾句,哪知那姑娘兩三天就不見了。客卿先生神色沉鬱,他不張口,也沒人敢多問,結果又迎來了手上牽著的這個,他們定睛一看,這不是和一年前那來無影去無蹤長得一模一樣,但怎麼是個孩子呢?
在往生堂工作的,哪個不是尊亡者諱謹言慎行的,但這一刻他們實在忍不太住了,便派出帳房小妹前去打聽孩子的來龍去脈。帳房小妹杵客卿先生面前,伊唔一頓把問題拋出,她緊張得很,飲茶的客卿卻一派閒適。
他先把小姑娘手裡玩將掉下來瓷杯扶正,瞧了眼墊在她足下的毛毯還在,才耐心地和帳房小妹解釋:「你們想左了,這位就是一年前和我來堂里的華予,她出了些意外,才成了如今模樣。」
這個回答太過震撼了,就算真有人因為秘境洞天返老還童,記憶也似乎丟了,但三天來去,一年不見,再一年變小回來這種故事,要講可信度,還不如華予姑娘與舊情人溫存三日嫌人古板而去,一年後已另覓良人,無奈當初帶球跑生下一女,於是將孽債拋給舊情人逍遙快活,獨留痴心客卿苦苦等待呢!
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怎麼能錯過那麼好玩的事?胡桃繪聲繪色和鍾離比劃說起,她想,她可能說的過於活靈活現了。
不然她那位泰山崩色不變的客卿也不會差點被口茶氣嗆,咳得沸燙了。
平素不言不語的呆呆小姑娘還伸手拍客卿的背舒緩他的嗆咳,她邊拍邊笑,啊,無意識嗎?看來確實是本人,捉弄客卿是挺有趣的。
於是胡桃也哈哈大笑起來。
◇貳
後來,雖然還有堂里的人偷偷打趣客卿喜當爹,不過流言也逐漸在客卿的舉止里散了。
除去考慮到孩童身軀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做了引導的鐘離先生看上去有點爹以外,他與小華予的交流談吐都是平輩那一套。用餐你我各點,有需要我認真詢咨你,甚至有次要舉辦山神祭的客人來堂里問點香,他們請出學識最淵博的鐘離先生來答,而他居然轉頭要看上去不到七歲的小華予來答。
這就算了,關鍵是小華予還選得挺好,客人後來反饋德高望重的鄉里長老見他拿回的香料都夸,即便那香是不知從哪個蒙塵的旮沓里拾出來的。
當然還有種「客卿的小孩天賦秉異也不奇怪,看來沒遺傳到她娘的智商」的論調甚囂塵上,最後是怎麼終結的呢?拍手笑的小華予兇狠嗷嗚給了那人腿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