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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魈清亮的目光看向她,點頭。

    怪不得,她無意碰觸過她的手冷得像冰,身上元素力稀薄,塵歌壺也無法打開。她來到這裡的只有意識,身體沒有過來,與其說是穿越,更不如說,是道投射到未來的影子。

    她原本時空的身體應當活著,所以叫做還活著。然而她在這個時空的狀態,處於生與死的中線,所以叫做看上去。

    「我看到她佩帶的羽毛,在來這的這些天裡,有一點點變得黯淡。」

    熒對魈說,她話音低沉:「雖然不知道那片羽毛怎麼起了作用,就論上邊光的明暗,應該代表的是羽毛能維持的,華予在這裡的時間吧?」

    魈寡言頷首,肯定了她的想法。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派蒙抱住了運轉超負荷的腦袋:「總、總而言之,也就是說,如果那根羽毛再變暗下去,小花就不能呆在這裡了,就得回到五百年前,去走說書人所說的那個故事的結局。……那小花回去,能帶著記憶回去嗎?有了記憶,能避開那個不好的事嗎?」

    派蒙仰起了期望的眼,熒卻小聲地說:「她到這裡之前,是在什麼節點來的呢?」

    五百年前,不是魔神戰爭,鍾離援護不及的時期,似乎只有——  

    坎瑞亞災變。

    那場慘烈的災難中,璃月許多人的血在這片大地上結了碧,有華予,也有魈的兄姊,四位夜叉大將。

    「倘若帝君有令,能救山主,刀山火海,我都願意一赴。我沒能留得下他們,山主也,起碼帝君——」

    魈又緊抿了唇。

    「……帝君未曾下令。」

    鍾離在想些什麼呢?熒一直在想這件事。即便是送仙典儀,鍾離沒有告訴她們他是誰,卻也沒有刻意隱瞞,她在中途就隱約猜到了他的意圖。可對於華予的事,熒卻始終不明白鍾離在想些什麼。

    歷史不能改變,命運無法違逆,這似乎是提瓦特的鐵律,鍾離知道這一點嗎?

    小花就要消失了,又該怎麼辦呢?

    紛亂的思緒雜糅在熒的腦海里,她在心裡默嘆出聲極長的欷歔。

    無論如何,她都會一直見證下去。

    問題沒有結果,熒索性換了個話題:「魈,也對華予很熟悉?」

    魈遲疑了須臾:「……是。」

    派蒙從繁亂中脫身,她起了興趣:「華予和魈也有故事嗎?」  

    「算不上故事。當年承蒙帝君相救,為我賜名為魈,賦我苦難者之名。山君卻說,魈亦是山間精靈,我與她有緣。她時常會帶些吃食來會夜叉,有時候也會和浮舍一起捉弄……人。」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派蒙還想進一步深入挖掘,魈卻已扭頭不理了。熒適時移開了薄顏的夜叉的注意力:「華予才追鍾離進往生堂沒多久,你要去見他們麼?」

    商風拂過赤紅熱烈的枝梢,魈搖了搖頭。

    「帝君未下令,我不會擅闖。……帝君,大約也想與她多呆一些時日。」

    魈似乎回憶了什麼,雪青的系帶在少年人單薄的脊背曳動,他沉璧躍金的瞳眸慢慢垂懸。

    「或許,帝君待誰都一樣。」

    「但。總有人是不同的。」

    第17章 竹林語

    =======================

    **

    幽篁蒼蒼,竹葉青青。

    金鵬大將魈繞過深淺斑駁的翠筠枝,從交錯裊裊的菱狀葉片間隙,他窺到了二哥的身影。他被彌怒召來,說是有要事相商。  

    彌怒人在桌案上忙碌個不停,魈只能看到他動作的背影。他有了不好的預感,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他跟前,看到彌怒一剪子收了線。

    條桌上攤著件黑金的外衣,衣擺如燕尾,紋上的暗金龍鱗紋路微閃。外衣旁邊,擺著烏黑及腕手套,以及一枚吊了墨色尖椎的耳飾,雪白的流蘇穿過泥金的圓珠,簌簌聚攏在一塊,像翻飛的縞羽。

    岩夜叉扭頭看到了他,他爽朗笑道:「魈啊,你來的正好,替我把東西送帝君那。」

    魈繃緊了明秀的面龐,眼裡溢滿了被欺瞞的恚怒:「這是要事?」

    彌怒狐假虎威:「替帝君送衣飾,自然是要事。」

    「……既然如此,容我告辭,我尚有妖邪要除。」

    魈硬梆梆回答,接著利落轉身,背後系帶卻被彌怒一把攥住,他被迫回首,面無表情地看彌怒搓手表演:「你不就是怕被山君逮到嗎?放心,我得了消息,山君今日不在,你看浮舍今天不也不在?」

    是麼?浮舍今日是不在,他得了駐守千岩軍的訊息,提了息災去處理荻花州的邪魔了。魈將信將疑地看彌怒,彌怒眼也不眨,真誠地就差沒搖尾了。

    「……好罷。」  

    魈伸手按住額角,他若不應,彌怒又將囉嗦個沒完。他也不是怕山君,事實上,她算是他的恩人。

    夢之魔神奴役他與他的族人,最後磋磨的只剩了他。璃月剩下的夜叉族群敬慕於帝君的武儀,紛紛投奔為帝君效力,只是他們還未替帝君執刀,並跪請帝君,救出吉祥天女手中的「惡犬」,年歲尚小的他。

    帝君欣然應諾,但夢神多使役眷屬為害,本體居於人後,不好拔出,帝君需要一枚看似便宜掌握的誘餌引她。

    山君擔任了這個角色。

    帝君的懸黎之箭險險擦過她的臉頰,射穿了夢之魔神的喉頭,山主動也沒動一下,只是看著染血的惡犬微笑。後來帝君為他賜名,山主說他與她有緣,她又盯著他的身後,仿佛看到了他原型的鳥尾,喃喃了句「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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