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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到了今天,山君的確仍然沒覺察到,立在歸離原的石碑,咳。
……帝君真的有時候挺壞的,但,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們也有點,嗯……
阿萍一語定音:「下次,還是得請小花姐姐來。」
歸終猛點頭,留雲嘆了口氣:「山君怎麼認識了你們這些人,真是不幸。」
歸終阿萍鄙夷的目光睨過去,今天幹壞事的人是誰啊!留雲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本仙什麼也不知道。
後來被親友大笑一頓的山神果然怒氣沖沖地問她們是怎麼回事,她們搖頭裝茫然,都說不知道,山神信以為真,又火冒三丈找其他人去了。最後她沒有找到任何犯人,也依舊不知道石碑。
什麼時候能再邀請山之主來她們三人的聚會呢?阿萍在想,留雲也在想,就在她們興致勃勃商量計劃時,高居最高天王座的道理告知提瓦特一切的生靈,這個世界將選出七位塵世執政。塵世的最高神位,萬人頂禮的位置,只會屬於戰爭的勝者。
她們再也無法邀請山君,前往琉璃百合密布的花海啦。
因為魔神戰爭來了,她們的歸終死了。
第13章 何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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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予當小團雀的時候,其實不止是在琉璃百合的花海里。
最初只是無奈之舉,而後歸離集二人組越來越猖獗,連留雲也時不時來找她評點她和歸終的機關術,她又不是摩拉克斯,懂什麼機關術!她躲來躲去,發現只有摩拉克斯身邊是最安全的,畢竟在他跟前,再皮的皮鬼也要收斂三分。
再怎麼說,也沒人敢掀摩拉克斯帽子吧?
為了躲避吃食在前不能暢快吃的酷刑,華予一不做二不休,變成團雀直鑽摩拉克斯雪白金邊的兜帽里去。有時他不著神裝,她就變得更小,躲他翹起的頭毛後邊,摩拉克斯每次都知道她躡手躡腳的來了,卻只拿琥珀的眼眸灩灩地笑,不說謊話,卻也不刻意揭示。
在岩王帝君的沉默下,即便猜到阿姊的去處,也沒人敢在帝君面前抬山君蹦躂,於是在閒暇無事的歲月里,華予有不少時間是在摩拉克斯衣飾發物上睡大覺度過的,摩拉克斯也沒多顧忌她在哪,訪友飲茶,廝殺海獸,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
她跟隨他也見過與他結盟的其他魔神,見得最多的是河神和鹽神。
就像山神在這片大陸上有無數個,擁有河神尊號的魔神也是如此,與摩拉克斯交好的河神是臨近戰亂不休的領地里最強的那位,他被治地的人類稱為河伯、呂公子,是位親切的,氣質與摩拉克斯有些相似的盲眼魔神。
在地面上的生靈飽受水患之苦,而有魔神願與地面上的神明結盟,共同抵禦恣意妄為之輩的興風作浪,摩拉克斯自然與這樣的魔神不但是盟友,也是摯友,只是他倆談起話來便吟詩茶酒文縐縐的慌,華予每次都聽到睡著,自然也不會去他們的把晤上,她聽他倆談論最多的時期,也就是被歸離原三小隻逼到狗急跳牆的這時候。
就像若陀對礦石津津樂道,摩拉克斯也對各類金石情有獨鍾,他本身也是出類拔萃的匠者,所以當河神擊敗其他魔神,收攏到一方煉化後的美玉贈予他,那時河神在月下嗟嘆:「在這種歲月里,即便是得天獨厚的好玉,也只能用來鍛造兵器,結綠自能洗滌身上的宿怨鮮血,可誰又來撫平美玉被用來殺戮的傷痛?」
摩拉克斯自然足以應答這樣的問題:「那麼,若有一日,天下之器,皆藏於禮呢?」
盛德之器,無刃無鋒,若天下都是祭祀婚嫁喪葬致福的禮器,那玉石塑造成兵器也好,鍋碗瓢盆也好,又有什麼區別?
即便是睡得迷糊,華予也想,不愧是摩拉克斯,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果然河神聽完也哈哈大笑:「我昔日聽聞,有人在岩君面前賣弄唇舌,說什麼枯石之中,不會有生命存在,於是岩君點化巨石,令純金之花從中誕生,看來坊間民話,原來是真的。那麼,請岩君為我塑造一柄儀禮之器如何?」
「自然可以。」摩拉克斯微微嘆息,又真誠地與河神碰杯:「願以玉作器,禮天地四方。」
華予又在心裡補上句摩拉克斯曾經說過的話——願世間無兵戎,器為震懾,為功勳,為止戈的武道,為無垢的護國之心,不為屠戮。
不過點石生花這事是真的,她親眼見過,不說石花算不算生靈,單純就事論事,摩拉克斯有時候吧,是真的挺槓的……
推杯換盞,在瓊釀瀰漫的芬芳里,華予聽著飛泉鳴漱玉,她翻了個身。
後來華予也親眼看到摩拉克斯是怎麼雕琢那把結綠之劍的,他的專注程度,是若陀看了都發酸,她看了都想咬自己手裡垂棘長槍,雖然那也是摩拉克斯為她打造的。或許是寄託了更多,所以他更為珍視吧。
倘若沒有天理的昭告,這樣的日子,或許還能延續下去。
天理甫一下詔令,大多數的魔神都陷入了瘋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對貪婪又高傲的魔神來說,那是勢在必得的東西,只要他們能登上玉座,那麼流淌的鮮血,就是他們對子民的「愛」。
整個世界都仿佛顛倒了黑白,硝煙四起,流血飄櫓。不理智的魔神受了刺激,蟄伏的魔神也蠢蠢欲動,所有璃月港的仙人都幾乎上了戰場,華予再沒有摩拉克斯的看顧,她手持兇器,和敵人打得頭破血流。因此歸終沒了的那天,她和若陀都沒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