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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和派蒙稀里糊塗地在紙上摁下了指印,即便沒有印泥,白紙上還是光華一閃,留下了兩人的見證。契約之神簽訂契約還真方便。
將契約紙張細細捲起,繫上紅繩,鍾離向她們告別:「多謝兩位,我還有些事要思索,就先行別過了。」
他又沉吟:「那麼,作為另一方,又需要履行些什麼職責呢?有趣,雖說我見過世間的一切契約,但就理性而言,我確實不知道這份契約的履行方式……」
熒和派蒙瞠目結舌地看鐘離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她們面面相覷,呆若木雞。鍾離不會是因為有趣才答應的華予吧?他好像真做得出!
熒聲音有些罕見的哆嗦:「好像,璃月的婚契也有公證的形式……?」那好像是針對外國人和本地人結契?
「所以……」派蒙更加迷茫:「他們這是結婚了嗎?」人類正常的結婚是這樣的嗎!
他們究竟是這樣就結婚啦還是談戀愛?捉摸不透!想想這兩個人都捉摸不透!
再想想腦子裡要打結了,熒和派蒙恂恂然地說道:「定這樣的契約,以後會發生什麼奇怪事啊?」
不過在他們那裡,好像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貳
煙緋律師最近接到了一起匪夷所思的案件諮詢。
被千岩軍抓捕的犯罪嫌疑人拒不認罪,還嚷嚷著不是他的錯是其他人的錯之類的。講道理,這樣的辯護人她見的多了,而千岩軍來找她商量,並非是無的放失。
這位當事人因為瘋狂舉報某一對情侶,在千岩軍並未受理後,公然辱罵軍士,千岩軍以「滋事尋釁」罪將其逮捕歸案,但因為當事人振振有詞的事由讓他們犯了難,倘若他說的那對情侶所作所為在璃月是一種違法行為的話,那麼他滋事尋釁的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情侶在公眾場合卿卿我我的出格行為在法律上如何評判?璃月的律法對此並沒有做出明確規定,煙緋碰到過幾起類似的案例,對這一塊律法的完善,她也挺有興趣,案例送上門來,她自然不會錯過。
當事人是名年輕男性,名叫張山,一頭短髮,眼窩凹陷,沒精打采的樣子,日常是打零工為生。煙緋注意到他的檔案里寫著條「一個月前與女友分手」。
這是條重要信息,煙緋暗記在心裡。燈燭搖曳下,煙緋謹慎地開始與張山對話:「張山先生,你是對你的罪名拒不承認是麼?」
張山一拍桌子:「我根本就沒犯罪,犯罪的是他們!這些情侶根本不講武德,滋事的明明是他們,千岩軍為什麼不把他們抓起來!!」
「呃,這位先生,你先別激動,我聽說你是因為舉報某一對情侶才被千岩軍收監的,請問發生了什麼事?你描述的越詳細,越有助於我了解事實,就算你不需要我的辯護,我也可以給你推薦璃月港其他優秀律法諮詢師給你。」
頭戴法冠的煙緋看上去專業可靠,她是連天權星大人都盛讚的諮詢師,張山聽過她的大名,又被她冷靜的語調所安撫,於是雙手交叉支住下頜,沉痛地敘述起來:
「我現在要說的那對情侶,是那個叫鍾離的往生堂客卿,和希古居新來鑑賞古董的顧問,叫花什麼的……」
「噗!對不起你繼續。」
遭到當事人不滿的一瞪,煙緋趕忙擺手整理表情。咦咦,她記得姥姥和這位鍾離先生和華予小姐都認識來著,這是吃瓜吃到自家頭上了嗎?
「哼,那我繼續說了,這兩個人,真的是太過分了!那一天我才和女朋友分手,痛不欲生,就看到街道上有兩人隔著半條街揮手。」
張山憤懣地說:「希古居和往生堂是隔得很遠嗎?他們倆在那笑得像要人給搭橋就算了,那個花某還突然退後兩步!來了個助跑,然後噼里啪啦就奔向了那個古板客卿,可惡,那客卿長得那麼瘦,居然每一次都接的很穩,有時還原地轉兩圈,話本子看多了嗎!渾身冒光是吧!他們這是對我的挑釁!」
哇哦,還有這種事,怎麼沒聽姥姥提起?煙緋在心裡咔嚓偷吃楓丹爆米花,又察覺到不對。等下,他說每次?
「呃,每次指的是,你觀察了很長時間嗎?」
「不是很長,是每天。」
「?」
煙緋頭上冒出無數問號,張山卻口沫橫飛到忘乎所以了:「不止這一件,還有一大堆。」
「他們每次晴天摟摟抱抱就已經很過分了,到了下雨天,這花某有傘也不打,非要從雨里衝到客卿某傘里,又因為傘小抱著客卿某胳膊不放頭貼貼,還能說著說著就傘一低親起來,親臉又怎麼樣,親臉就不是親了嗎!還不是有傷風化!」
張山用力敲桌子,煙緋不得不阻止他:「冷靜點這位先生,再拍我桌子要散了,這是蒙德木料進口的桌子,市價五萬摩拉。」
張山悻悻收回了手:「我這還有證據,他們就這樣天天黏黏糊糊的,他們同事居然不知道,往生堂的儀儐居然過了一個月才發現,往生堂本來白天不開門,因為被他倆驚動,往生堂燈火都亮了一天,這不是故意秀恩愛的是什麼?」
呃,畢竟姥姥都不知道,說不好根本就沒有告訴別人的意識?煙緋又敏銳地發覺到他話里的不對:「一個月?你一個月每天都觀察,甚至觀察到往生堂里了?」
張山不耐煩道:「都說了不是觀察,是尾隨,不跟著他們哪裡知道他們有那麼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