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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拿過一邊的枕頭蓋在臉上,倒在了沙發上,一聲不吭。綾子摸摸下巴,斟酌著開了口:「怎麼說呢,古美門確實嘴巴壞了點……呃,你要是沒有培養的價值的話,像他那樣的人,應該也不會對你說這麼多吧?」
黛從枕頭裡抬起頭來,滿臉怨念:「綾子姐,他對無關的人也是這樣的……我當初第一次認識他,就是在地鐵上被他訓了一頓。」
啊呀,看來灌雞湯沒用。綾子甩掉拖鞋,也盤腿坐在了沙發上:「那你還能怎麼辦?你現在一邊欠著人家的錢,一邊給人家打工,不是我說,他開的工資也不低了吧?」
「可是當律師,真的要像古美門律師那樣嗎?」黛抬頭看著自己的姐姐,十分認真,「我覺得那不是我應該追尋的道路,我覺得律師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案件的真相是什麼,難道不比勝利更加重要嗎?」
綾子看著黛,有些晃神。她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嘆了口氣:「有的人比起真相,更加追求的是勝利,好比古美門律師。而有的人比起勝利,更希望能夠搞清楚案件的真相。」比如久利生。
「但是不管是那種追隨的簇擁者,最終躲不開的東西都只有一樣,那就是法律。」綾子握著黛的手,語氣柔和,「而法律的判決,代表了什麼樣的性質,這就是你要追尋的東西了。」
「……綾子姐姐。」黛似懂非懂,「法律,不是最公正的嗎?」「也許吧。」綾子挑挑眉,鬆開了黛的手,站了起來,「可是法律這件工具,到底受不受感情的影響呢?你知道嗎?」
太博大了,這個是個辯證問題啊綾子姐姐。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煩躁地抓著頭髮啊啊啊亂喊了一通。綾子順手從茶几上拿了個蘋果,塞到了黛的嘴裡:「大晚上的,別亂喊,搞得我被人投訴就怪你了啊。」
黛被堵住了嘴,帶著一臉怨念看著綾子進了衛生間。綾子關上門之前還和她說:「自己走啊,我就不送了,以後來我家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大晚上一開門一個大活人坐在我沙發上,會嚇死人的好嘛。」
等綾子神清氣爽的出來了之後,黛已經走了,臨走之前黛還幫她把凌亂的客廳收拾了一下。綾子用干毛巾擦著頭髮,看著整潔的客廳,眨巴眨巴眼睛,還是笑了出來——黛就是這點好,元氣十足。
第二天,久利生照舊見了朝倉大河。和剛開始比起來,朝倉大河要憔悴了不少,長出了胡茬的他看起來還是十分的英俊,有一種頹廢的美感。久利生一邊翻著資料一邊打量著朝倉大河:「朝倉先生,我們重新調查了一下,發現你和被害人的丈夫是認識的。」
朝倉一直平靜的神色終於出現了波動,他抬眼看著久利生,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久利生看了看手上的資料:「你和他原本是情侶,呃,在高中的時候,然後你們一畢業就分手了。」
「之後你們兩個全都從老家到了東京來,只是你們兩個分手之後再也沒有來往過了,所以你們新認識的朋友,全都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久利生打眼看著朝倉,「為什麼要隱瞞?你們兩個本來是認識的。」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快結案吧!」朝倉嘴唇顫抖著,突然離開椅子對著久利生跪了下來,他有些聲嘶力竭,「我已經認罪了!我已經認了!」
「如果你沒有做,那我就不能這麼做。」久利生看著朝倉的眼睛,「你不是犯人吧?」
七、東京愛情故事
朝倉的眼眶通紅,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是我乾的,真的是我乾的。」「……」久利生就這麼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把桌面上的資料整理了起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一邊的警察立馬上來把朝倉帶走了。
臨走前,朝倉回了好幾次頭,卻終究是什麼都沒說。久利生站在樓梯口,看著朝倉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出神。
佐佐本珠美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久利生站在那兒發呆的背影。她伸著脖子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久利生檢察官?」「啊?」久利生猛地回過神來,「怎麼了?」
「呃不是,我看到你一直在這兒發呆,」珠美將手裡面的幾個文件交給了久利生,「今天還有好幾個案子呢,別發呆了快回辦公室吧。」
久利生撓撓頭,看了眼手裡面的文件,哦了一聲回辦公室了。
綾子今天去上課的時候,就沒有再看到夏輝那個有點呆的同桌愁眉苦臉的了。看來瀧谷還是有作用的,綾子略感欣慰,講課的時候也很是起勁兒。班上的學生都不知道班主任是怎麼了,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啊……
F4那邊,道明寺還在對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他有些暴躁地踢翻了一個椅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瀧谷源治,鈴蘭的無冕之王,」美作嘆氣,「同時他的爸爸,瀧谷英雄,比我家要做的大。」
還挺光棍,直接就承認了。西門也心有餘悸:「你沒有見過他和林田惠打的那一場……我聽我鈴蘭的朋友說過,真的很……可怕。」
道明寺眼睛一瞪:「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挑戰我!」「是那個老師,」花澤類突然說話了,「我看到那個老師,和瀧谷示意了。」
「老師?」美作蹭到了花澤身邊,「哪個老師?」「我不認識,應該是新來的?」花澤難得說了這麼多話,「不過很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