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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刻不容緩,卻不知道是聲兒不夠大還是追心和亦鴻倆兔崽子睡得太死。隔壁遲遲沒有動靜,這邊司宸入定打坐又還未甦醒。葉洵然這會兒只覺得脖子上的手壓得他喘不上氣,怕是再過一會兒就要一命嗚呼。
可是八萬兩黃金的貨眼看明天就可以交到天寶閣手中,葉洵然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認輸了。
司宸還有幾分鐘就可以收功,葉洵然覺得自己實在撐不住這些時間了。
僵持數秒,突然有人破窗而入。
一身酒氣!
「好傢夥,三打一,你們又欺負人!」
來人蹲在窗口慵懶念了一句,語氣好似喝醉未醒。可下一秒他身形如風,長劍點地又忽然借力彈起。一劍刺出貫穿第一人,劍尖又沒入第二人胸膛!
好一個一箭雙鵰!
掐著葉洵然脖子的那人僥倖成了偷襲刺客里唯一一個還沒死的人,看到同伴遭殃他便慌了神,手中一松,葉洵然終於喘上了一口氣。一陣猛咳終於擺脫了眼冒金星的垂死狀態。
葉洵然牟足了力氣朝那人胸口踹了一腳,把他踹得往旁邊一滾,哇哇亂叫起來。
破窗而入的那人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衛玄,就說我蕭陸離趁早取他狗命。快滾!」
僥倖沒死的刺客如獲大赦,趕緊從窗口飛奔而出。
葉洵然死死抓住滾落在一旁的錦囊,不敢放手。
這時司追心和司亦鴻撞開房門,一前一後舉著劍和燭台沖了進來。
「洵然師兄!司宸師兄!你們沒事吧!」
與此同時坐在床上的司宸終於動彈了一下,醒了過來。或許是剛才收功之時外界干擾的動靜太大,清醒後的司宸面色泛白,看著一屋子亂七八糟的場景不明所以。
司追心趕著去扶葉洵然,卻見葉洵然在地上奄奄一息指著他們鼻子罵道:「還知道過來啊你們兩個,是打算直接過來替我收屍的吧你們……」
司追心道:「師兄,真沒聽著多少動靜啊,我們還以為是隔壁在打耗子。」
「去你丫的打耗子,我打你!」
司亦鴻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那個人道:「咦?你不是剛才樓下遇到的那個……」
「正是你爺爺我,蕭陸離。」
蕭陸離又恢復到最開始那種喝醉不醒的樣子。
「我早就說……有人盯上你們了……這下該信我了吧?」
葉洵然道:「信,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蕭陸離心滿意足地彎下腰,把死掉的兩個刺客腰裡系的腰牌扯了下來,塞給葉洵然看。
「讀一讀,上面寫的啥?」
葉洵然借著燭光念到:「玄字……二十一?玄字……二十四?」
蕭陸離點點頭:「這就是玄字門的人……專干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事兒。」
司宸看看碎了一地的窗戶,再加上一屋子打得七葷八素的人,漸漸明白過來:「白天跟蹤我們的果然是玄字門的人。」
蕭陸離道:「還好這兩個是排名二十之後的新手,要是遇著玄字門數字靠前的那幾隻老烏鴉,我真就可以過來給你收屍了……嗝。」
司宸起身朝蕭陸離道:「白天就是你救我解圍,還沒來得及道謝。」
蕭陸離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是看在我主子的份上替他看著貨,嗝……不過要是你想謝我的話,就擇日不日撞日,請我喝酒吧。」
司宸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認真還是玩笑,葉洵然就翻著白眼過來把他拉開。
「這人就是個酒鬼,今兒估計已經喝大了,不用理他。」
司宸道:「洵然,師父平日裡可不這麼教你對救命恩人。」
「嗨呀……你且瞧著。」葉洵然一跺腳,回頭看到桌上一壺茶還冒著微微的熱氣,於是把茶壺提來避開蕭陸離的視線倒了一杯茶,往蕭陸離面前一遞。
「喏,酒。」
蕭陸離笑嘻嘻接過去一飲而盡,還咂咂嘴品了一會兒,道:「好酒!就是淡了點兒……」
葉洵然回頭瞧著司宸,後者終於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正說著,葉洵然好像又想到什麼歪腦筋。眼珠子骨碌一轉,就轉頭走向蕭陸離問道:「敢問你主子是誰?」
蕭陸離歪著頭想了想:「我主子?我主子是……」
司宸瞪大了眼睛瞧著這一幕。
「就是我恩公啊!哈哈哈哈哈……恩公救過我的命,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葉洵然應著他道:「對,對。你恩公叫什麼?」
蕭陸離眯著眼睛,左瞧瞧右看看。發覺這一屋子的人都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行,我答應恩公了,替他……保密。」
司宸瞧著葉洵然仿佛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不禁笑出了聲。
「算了算了。既然這位買家願意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這位少俠,肯定是相信他的為人的。只是這長夜漫漫,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刺客偷襲。若少俠不嫌棄,乾脆就在這休息一晚,明日與我們一起去天寶閣?」
葉洵然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司宸,心想他什麼時候這麼放心一個陌生人了?
蕭陸離倒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朝房間裡唯一一張床走過去。葉洵然伸手想攔未果,回頭質疑地盯著司宸,眼底流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他睡床,我跟你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