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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數多了柳葉兒也煩, 讓她乖乖別鬧了, 她不是捂胳膊就是捂腦袋,「哎呀疼,疼死啦——」
柳葉兒幫她換藥的時候發現腦袋上口子挺長的,「明明是五針, 還騙人說三針。」
林翡乖乖坐著,「那我不是怕你擔心, 怎麼樣, 我很體貼吧, 你有沒有很感動。」
傷口周圍一圈的頭髮都剃了, 柳葉兒用棉簽細細清理掉乾涸的血跡, 「我感動你個頭。」
林翡小腰一挺,「可不就是感動我的頭。」
柳葉兒發現上體校還是管點用的, 小時候她身上的傷都好得特別慢,有個什么小磕小碰,久久消不下去印子,帶毒的蚊子包尤其慢,幾個月過去身上還能看見個隱約的小紅點。
「恢復得不錯,沒流血也沒發炎。」柳葉兒把棉簽丟垃圾桶,給她裹上乾淨紗布,說:「我覺著你畢業了還是轉普高去吧,以體育特長生身份,不要念體校了。」
林翡問為什麼,柳葉兒說:「你們射擊隊的單拎出來看都還行,跟其他體育生一比就跟差遠了,豆芽菜似的。你到普高,你就是最厲害的,誰也沒膽欺負你。」
「只一封情書就把人家腦袋打破,太野蠻了。」柳葉兒最近網上查了好多資料,「你們那學校啊,出過事情的,很可怕!」
林翡扭臉看她,「什麼事。」
柳葉兒直搖頭,「我聽人家講,學校壓下來了,犯事的進了少管所,學校也賠了錢,可賠錢有什麼用,能換回……」
她抿緊唇,食指豎起輕抵在唇珠,眼珠左右轉一圈,不說了。
林翡追問:「換回什麼?你別賣關子。」
「不可說,不可說。」柳葉兒神神叨叨。
林翡狐疑地皺眉,「你在演吧。」
柳葉兒「哼哼」兩聲,「你就當我演的吧。」
林翡轉普高,林華玉未必同意,她的想法很天真,還指著林翡參加奧運會拿金牌,成為奧運冠軍的母親。林翡問媽媽那邊怎麼辦,柳葉兒說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林翡半點沒猶豫,「聽你的。」
「那不就得了。」柳葉兒攤手。
「那我聽你的,你不給我點好處?」林翡斜挑起一邊下巴,手指點點臉蛋。
柳葉兒俯身,輕輕「啵」一下,林翡得寸進尺,手指又點了下嘴角,「還有這裡。」柳葉兒猶豫,林翡立即捂腦袋,「哎呀疼——」
「就只碰一下。」柳葉兒說。
林翡「嗯嗯」點頭。
柔軟唇瓣相接,一觸即分,如微風撫過水麵。
三天假結束,林翡還耍賴不回學校,教練打電話來,她趁著柳葉兒出去買飯,說腦袋不小心沾水發炎了,還需要休息。
教練說她胡扯,林翡跺腳撒嬌,「都沒有比賽了,還一直催催催人家。」
教練說:「不比賽就不訓練?除了訓練jsg就沒別的事了?」
林翡又一通哼哼,「再緩緩嘛,明天就周五了,我周一保證回去。」
想著離放假也沒多久了,教練勉為其難答應,讓她周一必須回去,不准再耍花招。
柳葉兒買完飯回來,林翡胡編說教練給她補假啦,又能休息三天。柳葉兒也不戳穿,不說陳教練兩分鐘前給她打過電話。
「那行,明天帶你去濕地公園逛逛,老悶在屋裡,人都快發霉了。」
林翡已經坐到桌邊,等人餵。
柳葉兒長長嘆了口氣,有什麼辦法,自己家的大寶貝,只能慣著了。
蛋羹舀一勺,吹吹涼,柳葉兒手接著勺子餵過去,「張嘴,啊——」
吃完飯兩人躺在床上,柳葉兒學習,看專業書,林翡翻了幾頁小說,越看越覺得沒勁,下巴頜墊在書上,聞到紙張里淡淡的油墨味兒,不滿嘟囔,「怎麼全都是女生跟男生的小說呢,沒有女生跟女生的嗎,我想看女生的。」
「看你媽跟小媽不就得了。」柳葉兒說。
「不一樣。」林翡眨巴眨巴眼,「她們都是老妻妻了,一點不浪漫,感覺都沒激情了,整天乾巴巴的。」
「還乾巴巴,她們濕漉漉的時候能讓你看見?」柳葉兒說:「肯定背著你呀?」
「就是呀。」林翡說:「不給我看見我怎麼想像,我不能想像,反正就是沒激情。」
柳葉兒問她想要什麼激情,林翡偏頭笑,「就那種,牽手啊,接吻啊什麼的。」
「那不是很尋常。」柳葉兒說:「咱倆平時不都那樣,從小到大都那樣。」
「不一樣!」林翡坐起來,握拳捶床,也藉此發問:「我們是愛情嗎?」
「當然不是了。」柳葉兒眼皮都沒抬一下,筆在書上劃線。
林翡沉默,柳葉兒飛快抬頭看她一眼,繼續劃線,「你瞪我幹嘛。」
「我眼睛大。」林翡倒在床上。
看書,發呆,一下午無所事事,直到睡著。醒來時日頭已經偏西,太陽斜斜從窗戶里照進來,被紗簾濾得柔柔,大塊的幾何光斑鋪滿了床和牆壁。
林翡橫躺,兩條腿搭在柳葉兒身上,望著天花板,記不清有多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