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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讓我怎麼樣。」林翡坐起來,「你不願意承認我, 甚至不對我說一句愛我,你想讓我怎麼樣,小狗一樣圍著你又撲又咬,再被你一腳踢開?」
「我踢你了?」柳葉兒手在被子上狠砸一下,扭身面對她。
林翡認栽地嘆氣,說「我不想跟你吵架」,然後倒下去扯了被子蒙住頭。
對彼此的妥協似乎並沒有加深她們之間的關係,反而埋下許多隱疾,像皮膚里的木刺,看不見摸不著,卻在許多不經意的時刻帶來強烈異物感和錐痛。
柳葉兒也不滿她的抗拒姿態,手朝她肩膀推一把,「不是你先起jsg的話頭?」
「我現在不想說了。」林翡聲線冷硬。
負氣躺下,柳葉兒床上用力地翻身,也故意離她很遠。
幾天前就換了大被子,現在兩人蓋一床,柳葉兒用力朝自己這邊扯一下,林翡半個身子露外面,憤怒扭頭,「你幹嘛?」
「我睡覺啊,我能幹嘛。」柳葉兒聲音也沒好氣。
林翡用力往回拽,被子奪回來,柳葉兒豈能認輸,兩手攥著被角,半邊身子壓住,再一扯,連腳趾都在用力。
對於此類幼稚遊戲她們從來樂此不疲,爭奪戰愈演愈烈,林翡氣不過,抬腿就把被子踢了,「你自己蓋去,你願意怎麼蓋怎麼蓋!」
柳葉兒迅速搶占,「不蓋拉倒。」
薄薄的棉質睡衣不足以抵擋早春夜間的寒氣,林翡抱住手臂,身體蜷縮成一團,腦袋抵著牆,心中默數五四三二一。
還沒數到三,暖融融的大被子飄上身,同時還有柳葉兒軟綿綿的手和充滿馨香溫暖的懷抱。
「你可別又感冒了。」柳葉兒兩只手上下忙活,給她掖被子,「還運動員呢,嬌氣得很,動不動就生病。」
「要你管?」林翡還嘴硬。
柳葉兒從身後抱住她,手去捏她臉,「你生病還不得我來照顧,我給你餵飯餵藥。」
林翡不服氣哼哼兩聲,柳葉兒親一下她耳朵,「乖一點嘛,整天就跟我對著幹,有錢掙?」
「還不是因為你。」林翡小脾氣又上來,「你就是瞧不上我,覺得跟我談戀愛丟臉,所以誰都不說!」
「我還怎麼說。」柳葉兒兩把她腮幫子捏起來,捏成嘟嘟的一團,「現在整個白水鎮的人都知道我倆床上光溜溜滾了八百次,你不知道我去上班,廠里人怎麼笑我的,我天天為你忍氣吞聲。」
柳葉兒撓她下巴,是撓小貓的手法,林翡偏臉躲,柳葉兒順手捏了一把她胸,「小包子。」
林翡頓時惱羞成怒,反手發動襲擊,「你大!你大!」
小人多好哄,床上嬉鬧,轉移注意力,壞情緒頓時煙消雲散,柳葉兒攬住她窄瘦的腰肢,撫過後背節節椎骨,被她膝蓋抵著,腰身迎合。
少女骨骼有力,皮膚滾燙,時間將她雕塑成一把銳利的箭矢,毫不猶豫將人洞穿,斗室間衝撞。
柳葉兒難以描述對她深深的迷戀,那小獸般濕漉漉的一對眸子撞來,多可憐無辜,她尋求依戀,直白地索取,五指收攏,手背鼓起經絡,指縫裡溢出甜膩的粉白奶油,便埋頭大口吞食,吃相野蠻。
種種防備和顧慮都卸下,儘管這一切都讓柳葉兒非常不齒,但人本能的反應不會作偽,她眼酸鼻塞,感覺自己汩汩地淌,更因屈辱而亢奮。
這時候,她腦海中一幕幕閃現出林翡的幼年模樣,再望來時路,深感不可思議,同時強大的宿命感籠罩,她們像兩棵纏繞的藤蔓,即使剝離,也不能改變原本相契合的形狀,哪怕斷裂、死亡。
狂熱後的寧靜會持續很久,緊緊相擁,閉目深嗅,柳葉兒細細撫摸她柔軟的發,感覺到頭皮散發的陣陣熱度,嘴唇輕啄她的臉,林翡乖順依偎著,眼皮一眨一眨,睫毛好玩地掃她脖頸。
通常這時候,林翡都要小小犯下賤,嘟囔說:「好奇怪,你不是直女來著。」
柳葉兒笑,臉頰堆起靡麗的艷色,輕輕彈她一個腦瓜崩,「調皮。」
吵架是家常便飯了,她們之間太過親密,很難做到像熱戀期情侶那般相敬如賓,通常是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最擅長用對方黑歷史攻擊,有時還打架,趁其不備偷襲對方。
和好也快,有時吵著吵著就笑起來,莫名其滾到床上去。
這一點,她們與熱戀期情侶一般無二。
時間過得很快,二月下旬,林翡準備返校,在此之前,兩人破天荒有一個星期沒吵架,林翡往行李箱裡塞東西的時候忍不住感慨,「小學的時候,我好像也經常這麼說,天,我竟然有一個星期沒挨揍!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柳葉兒幫她一件件疊衣服,「誰揍你了?」
「你說誰揍我。」林翡站到她面前,兩手叉腰,「還不是你,天天打我屁股。」
說到這裡,林翡哼哼笑起來,「真是一報還一報,小時候你仗著比我年長几歲,可勁兒教訓我,現在嘛——」
她拖長音調,昂首摸著下巴,垂眼睥睨,「出來混啊,早晚是要還的。」
柳葉兒不慌不忙,疊好的衣服裝進箱子裡,轉身趁其不備,一把將林翡推倒在床上,順勢騎上去,捏她腰上痒痒肉,「我還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