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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兒在黑暗中重複她的話，「我也是真的。」
喜歡到底是什麼呢？林翡一條腿習慣性搭柳葉兒大腿上，嗅著她的發香沉沉睡了。
第 二天上學那個黃毛也沒有出現，林翡把柳葉兒送到班級門口，經過隔壁班的時候，特意放緩腳步，不動聲色地張望，黃毛不在教室。
大課間的時候林翡見到鄭悅第 一句就是「我有事跟你說」，鄭悅愣一下，「我也有事跟你說。」
林翡說她的事情比較重要，她先說，然後把昨天放學後被黃毛堵那事說了，鄭悅全程瞪著牛眼，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傢夥，高中生的大八卦呀，好驚險，好刺激。
林翡手掩唇，「不要跟別人講，翠翠說不能讓外公外婆知道。」
鄭悅狂點頭，指天發誓她絕不說出去，又好奇追問更多細節，直到問無可問。
「我的天……」
鄭悅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一面為翠翠姐擔心，怕她被黃毛繼續騷擾，一面又覺得好厲害好厲害。
厲害什麼呢，她自己也講不清楚。
林翡問：「你呢，你之前要跟我說什麼來著。」
鄭悅終於想起正事，勾勾手指讓林翡把耳朵湊過來，「我要跟你說的，跟你跟我說的差不多，我今天做操的時候發現，柳琪元一直在看你，我覺得他可能喜歡你。」
林翡「啊」一聲，臉皺成抹布。
鄭悅兩手比劃，「你在女生那隊，他在男生那隊，他在你後面點，你們兩個是左右挨著的嘛，我偷偷跑出來看的，我發現他一直在看你！」
鄭悅說激動還往外噴唾沫星子，林翡嫌棄地扯她衣服擦臉，鄭悅說：「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不然他幹嘛給你抓蜘蛛，還給你卷子抄，他百分百喜歡你！」
「我的天——」
林翡也詞窮了，除了「我的天」別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柳琪元竟然喜歡她，這算什麼事，林翡世界觀都崩塌了。
更可怕，像為了印證這種說法，兩天後，也就是重陽節那天下午，柳琪元送給她一張賀卡。
賀卡是柳琪元當面交給她的，還對她說了一句「重陽節快樂」，林翡像接過一枚正呲呲火星的炸彈，瞬間陷入一種微妙而曖昧的混亂，滿腦子只有三個字——我的天。
下午最後一節課，林翡如坐針氈，她甚至都沒有勇氣打開那張賀卡，把它夾在課本里，試圖就此封存。
終於等到放學，跟鄭悅碰面，林翡已經快哭了。鄭悅聞言大驚，「我果然猜對了！賀卡上寫什麼？」
林翡警惕四顧，附耳：「我怕他當面給我表白下跪，我不知道怎麼拒絕，還沒打開看。」
第45章
新的宇宙未解之謎出現了：柳琪元的賀卡上到底寫了什麼！
他到底寫了什麼！！！
——《盟主日記》
*
柳琪元送的賀卡被林翡拿到山上去燒了。
火焰吞噬, 紙張捲曲，邊緣現出內頁規整的黑色水筆字，林翡飛快捂住眼睛,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鄭悅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 「只是一張賀卡，萬一人家真的只是祝你重陽節快樂呢？」
「不是你跟我說的他喜歡我？」林翡反問。
鄭悅抿唇，摸著下巴仔細回想自己最近觀察所得, 「我覺得我的判斷沒有問題，做操的時候他真的一直在看你，而且他也沒有給別人送賀卡, 嗯……還是很有可能的。」
賀卡外頁立體的燙金花紋在火焰中閃爍瑰麗色彩, 林翡用樹枝挑起, 待全部燃燼，鞋底在泥地上狠搓幾下, 就連渣都不剩了。
這地方的小學生都是漫山亂竄, 兩個路過的男生一直回頭看她，不知她給哪家的鬼燒紙，感覺怪滲人的，林翡抬頭看去, 兩人拉扯著跑了。
當天晚上，林翡把這件事告訴了柳葉兒, 本意是狀告柳琪元不分尊卑, 竟敢肖想堂堂武林盟主, 柳葉兒臉上卻露出曖昧的神情, 「我們秧秧長大了, 開始有小心思了。」
林翡大怒，「我對他沒心思！是他自作多情！」
柳葉兒說：「那你都沒有看到賀卡內容, 怎麼能斷定他是自作多情，萬一是你自作多情呢？」
如五雷轟頂，振聾發聵，林翡坐到床邊，震驚得久久無言。
本以為燒掉賀卡是解決掉大麻煩，沒想到現在成了死無對證。
林翡左思右想，決定第 二天上學管柳琪元再要一張。
「原來那張不小心弄丟，找不到了，你再重新送我一張吧。」林翡想想又補充，「內容也要跟原來那個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能少。」
柳琪元垂眼盯著數學課本，不說話。
林翡胳膊肘撞他胳膊肘，「問你。」
柳琪元搖頭，「不寫。」
林翡費解，「為什麼，我真的是不小心弄丟的。」
「你真的是不小心弄丟嗎？」他偏過臉，瞳孔泛起濕潤的哀光，「他們跟我說，看見你在山上燒東西，你把我的賀卡燒了吧。」
如五雷轟頂，振聾發聵。
林翡事後回想，她當時的表情已經整個招供了，眼睛瞪老圓，嘴巴張老大，如果是一格漫畫分鏡，必然要配上無數用來代表震顫的放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