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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菊覺得她不但不靠譜,還相當狂妄。
阿璃道:「不必了,你交代清楚了便可。阿菊給這位大夫結錢吧。」
阿菊迅速將準備好的銀兩塞進阿芙手裡,只想她能快快離開,心裡擔心請回這麼個人,主子怕是要責怪她了。「聽到了沒,回去告訴你們老闆,立馬換個經驗豐富的大夫來,不是隨隨便便的小學徒就能來敷衍我們世子妃的。要是出了茬子,你們同心堂怕是擔不起!」
「我不是小學徒……」阿芙看著阿璃,想告訴她自己是誰,想告訴她自己到這裡的經過,想跟她好好敘舊,更想問問她現在過的怎麼樣,可是抬眸對上阿璃那清冷的目光,她竟不知從何開口了。
「好了,你走吧。阿菊你送她出去。」
接著,她被阿菊殘暴地推了出去。
阿芙想起上次給阿璃煎藥,是八年前了。
從山坡上摔下來後的一段日子,雖然不是阿芙的錯,但她實在心有愧疚,每日認認真真為她煎藥。一日,阿璃左肩的傷口癒合的差不多時,師姐幫她拆紗布換藥,看到猙獰的傷口已經開始結巴了,她故意嚇唬阿芙道:「疤痕是去不掉了,以後誰要是娶了阿璃,看見這處疤痕呀,定然是要嫌棄的。」
阿芙著急了,說道:「若是有這樣討厭的人,阿璃千萬不要理他,阿芙會娶你。」
阿璃知道師姐是故意逗她的,目光柔和地看著阿芙,嘴角忍不住上揚。
師姐敲阿芙腦門,笑的前仰後合:「你與阿璃同為女子,兩個女子是不可成親的,你如何娶她呀?」
阿璃看師姐的反應,心知被她戲耍,氣鼓鼓的哼哼兩聲,繼續洗衣服去了。
*
翌日,阿芙再次登門。
阿菊無語。也不知道誰給放進來的,她還自己進了玉梨院。
阿芙乖巧地說道:「阿菊姐,我是醫者,查看病人的病情是我的職責。」
阿菊道:「喝了你的藥,世子妃的確好些了,昨夜咳的不那麼厲害了。」阿菊也不知昨日小姐為何那麼執拗,不但阻止自己出門另請大夫,還堅持讓自己拿這個「不靠譜」小大夫開的方子去煎藥喝,結果想不到這小大夫還真有兩下子。但阿菊也要面子,端一端架子是必要的流程,她道:「不過,這裡是世子府,你不要以為世子妃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阿芙卻一臉擔憂,道:「世子妃病成這樣,那個蕭世子可曾看望過她?我昨日見她身邊只有你,今日亦是。」
她竟什麼都敢說,阿菊連忙用手捂她嘴,生怕無厘頭的上官璃聽見。上官璃怕真是聽見了,下一刻房門便打開了,她推門走出來,纖纖細步,弱柳裊裊,略微蒼白的面色卻掩蓋不住絕世的芳華。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阿菊連忙上前去扶她。
上官璃瞥了一眼站著的阿芙,淡淡道:「我這裡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麼。」
「小姐外頭涼,您先進屋,我這就趕她走。」
又要被趕了,阿芙委屈地紅了眼眶:「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話沒說完,阿璃輕咳了幾聲,已轉身進屋了。
阿菊催促她離開。「那你記得按時煎藥給她喝,這幾日不能吃太油或太鹹的食物,要注意保暖,多休息,屋子通風……」她只希望阿璃能快些好起來,對她的冷淡全當是阿璃對她遲到的懲罰。
阿菊擺擺手,道:「知道了,你怎麼好像比我還關心我家小姐呢,也是有趣。」
「那我明日再來,她不願見我,你見我好了,只需告訴我她的病情就行。」
「……」
後來幾日,她果然準時一大早就來報導。上官璃的病情日漸好轉,阿菊發現這個小大夫也沒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差。
這日,小大夫又來問世子妃病情,阿菊告訴她小姐好很多了。小大夫的欣喜溢於言表,以至於阿菊一度懷疑這是不是她第一次治好病人,所以會看起來過於開心。
臨走前,阿菊心中突然好奇,問她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芙!」小大夫開心的蹦蹦跳跳,不忘繼續叮囑道:「你要記得這些天給世子妃的飲食,仍然要清淡些。」
阿菊回到玉璃院給上官璃梳頭。
「我好多了。」上官璃想到自己生病的這些日,世子竟未曾探望過她一次。府里的下人是不敢不報告世子的,看來世子是真的毫不關心自己的死活,那接下來要怎麼辦。上官璃苦笑,她原本是想病得再重一些的,可是身體恢復的速度竟這樣快。
阿菊道:「奴婢小看那個阿芙了,醫術也不差。她這幾日每天都來問我小姐你的病情,也算是盡心盡責。」
上官璃顫了一下,眉頭微蹙:「你說什麼?」
阿菊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立馬道:「啊,我以後不見她便是了,是她非要來的,我主要是不放心小姐你的病情,所以才,才……」
「不是,你剛才說,她叫什麼名字?」上官璃轉身急切地問道。
「阿芙。她說她叫阿芙。」
上官璃呼吸急促了起來,她握著香粉盒的手竟然在抖。
「小姐你怎麼了,」阿菊發現異常,連忙道:「您哪裡不舒服,我去喊人!」上官璃立刻拉住阿菊:「不用了。」
她神色很快恢復如常,輕輕道:「我就是開心罷了,自己的病確實比想像中快了很多。」她嘴角微微上揚:「聽你這麼說,那個小大夫確實有功勞。明日再來時,你請她進來,我要當面謝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