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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迪入京後就被康熙提拔為一等侍衛,自然有資格去國子監聽課,估計國子監的學生老師見了他也心裡打鼓,那地方還真沒多少蒙古人進去過。
班迪嘆了口氣,「回太子殿下的話,是大阿哥說國子監的先生講課講的好,我就想著那兒的先生會講課,我去聽聽也無妨,結果去了幾天還是什麼都聽不懂,國子監的先生講課真的好嗎?」
「台吉以後還是別去了,讓汗阿瑪給你找個侍讀學士,或者有空去老六老七那兒蹭蹭課。」太子殿下拍拍大姐夫的肩膀,分外真誠的建議道,「國子監不適合你,大哥忽悠你呢。」
人家講課的確是真的好,只是那種難度的課程不適合初學者,放過自己,也放過國子監的老師吧。
胤祈仰起頭,覺得大姐夫和自己同病相憐,對他的排斥都少了許多,「也可以和我一起學,我現在在讀《資治通鑑直解》,台吉學到那裡了?」
班迪挺挺胸脯,很是驕傲的回道,「已經開始讀《史記》了。」
太子:……
你一個快成婚的大小伙子,和六七歲的小孩兒相比,你好意思嗎?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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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楞格斯克,愛新覺羅*馬其頓帝國和羅曼諾夫*羅馬帝國的談判經過談判桌上打架鬥毆、雙方使臣指著鼻子互罵等各種突發狀況後,終於進入新的階段。
傳教士們一個個都是優秀的大清子民,根本不敢吃裡扒外,這天夜裡,徐日升半夜醒來,發現俄羅斯使團中有人給他打招呼讓他出去,嚇的驚慌失措連滾帶爬找索額圖自證清白。
上帝可以證明,他沒有和狡詐的俄羅斯人勾結,是俄羅斯人想陷害他。
胤禛被外面的動靜吵醒,披著外衣出來看到院子裡捆成粽子的俄羅斯人,再看看痛哭流涕對天發誓說他是無辜被牽連的傳教士,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看熱鬧。
太子說的沒錯,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上輩子他們自持天朝上國,不屑於學習蠻夷小邦的語言,這些懂得拉丁語的傳教士在談判的時候仗著他們語言不通,不知道幹了多少陽奉陰違的事情。
這輩子京城的俄羅斯文館不再是擺設,而且裡面不只教授俄語,還是拉丁語和其他語言,只要有傳教士懂得,他們就派人去學習,傳教士靠不住,像談判這種事情還得他們自己人來才行。
看徐日升這模樣,應該是真的沒有和俄羅斯人勾結,這人在談判翻譯的時候尚且戰戰兢兢,私底下更不可能主動和俄羅斯人產生交集,要說俄羅斯人陷害那也不可能,老毛子是看實在討不到好處,走投無路才不得不將注意打到負責翻譯的傳教士身上。
今晚有了這麼一出,看來離他們啟程回京的時候也不遠了。
院子裡動靜太大,整個使節團的人都被吵醒,索額圖看到老毛子主動送上門樂不可支,他正愁找不到由頭獅子大開口,結果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老天都在保佑他啊。
「將人綁好關起來,明兒直接帶到談判桌上。」索三爺大手一揮,一點也沒有被人夜闖大本營的氣憤,反而樂顛顛的跟撿了金子似的,「徐大人不用擔心,我們都知道你對大清忠心耿耿,不會背叛皇上,都是狡詐的俄羅斯人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和俄羅斯人繼續談判,快回去休息吧。」
徐日升被人扶著回房間,索額圖笑眯眯的摸著鬍子,和旁邊的薩布素佟國維眉來眼去交換眼神,然後心照不宣的進了同一個房間。
胤禛輕笑一聲,跟在他們身後進去,和往常一樣找個角落坐下。
只是白天房間裡人多,多他一個不起眼,少他一個也不容易發現,大晚上的只有幾個重要人物,他一個身高差一大截的少年人進來就非常顯眼了。
佟國維示意四阿哥坐在自己旁邊,聲音里的笑意還沒有散去,「薩布素將軍一直安排人守在傳教士院落周圍,就想看看老毛子會不會和他們勾結在一起,果不其然,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狡詐。」
「不過那幾個傳教士沒有和老毛子同流合污倒是令人失望,如果能人贓俱獲全部抓起來,就有理由讓皇上將他們盡數驅逐出去了。」薩布素哼了一聲,對現在的結果不甚滿意。
別管是老毛子還是西洋人,反正都沒有好東西。
「行了行了,先別管那些傳教士,快來看看我們還能再把哪塊地盤要過來。」索額圖咧嘴笑的開心,攤開隨身攜帶的輿圖開始琢磨,之前已經說了要貝加爾湖以東的地方,周圍似乎沒什麼好地方值得開口了。
「礦藏,索相知道哪些地方有礦嗎?」一向話不多的胤禛突然開口,看著輿圖輕聲說道,「二哥以前說過,北方多礦,如果大清能多些礦藏,就算以後才能想辦法開採出來,也比什麼都沒有好。」
「的確是這個道理。」索額圖對太子的話言聽計從,就算現在太子不在,從胤禛口中聽到太子的話也還是慎之又慎的去考慮了。
他不懂哪兒有礦哪兒沒礦,使節團里其他人可能懂點,反正已經在這兒待那麼多天了,不在乎再多留幾天。
「索相,老毛子已經被逼急到這種地步,我們是不是應該一鼓作氣直接讓他們簽下條約?」佟國維皺了皺眉,他們在色楞格斯克待的時間已經不短,越拖越容易出現變故,誰也不敢保證俄羅斯那邊的內亂會不會忽然被平定,穩妥起見,還是先把條約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