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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祈開始上進,胤禟胤俄他們也不能閒著,尤其是胤禟,那麼多兄弟中就出了這麼一個會賺錢的好苗子,不把人放出去吸金簡直是暴殄天物。
當今天下有八大皇商,是順治爺當年賜下的名號,全是山西商人,各個都是狠角色。
太子爺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有人喜歡抄家了,所有掙錢的法子都沒有抄家來的快,現在胤祈想進工部,等老四將人帶進門,還是回戶部干老本行去吧。
說起來抄家抄的最開心的還不是他們家老四,而是抄了和珅家的嘉慶皇帝,康熙朝晚期貪官的確多,但是那些人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個和珅能斂財。
先放出去貪官斂財,再把貪官殺了抄家充公,這主意簡直絕了。
太子殿下瘋狂心動,但是也僅僅只是心動,絲毫不敢付諸行動,抄家的時候的確很爽,但是把貪官放出去,苦的可是被貪官搜刮欺辱的百姓。
那法子有傷天和,還是把精力放在振興經濟上為好。
山西商人能被封為皇商,其實和山西的地理位置關係很大,北邊是草原,南邊是中原,這種交界的地方最容易出現物品交換,自然而然,在別的地方的百姓只能地里刨食的時候,他們就懂得在草原和中原之間做生意。
早在春秋戰國,三晉的百姓就很重視經商,三晉和秦國接壤,秦國苦寒,在當時的中原各國眼中和蠻夷無甚區別,但是和他們交易又比真正的蠻夷安全,怎麼說也是周天子分封的諸侯國,和戎狄等部落比起來,秦人好歹算得上是自己人。
兩宋時朝廷積貧積弱,又丟了養馬的馬場,打仗離不得馬,只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買,山西地理位置好,又是邊陲重地,早幾百年就有和外族交易的榷場,草原和中原的貿易往來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
有位偉人說過,資本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這些商人也一樣,宋遼西夏的關係不穩定,戰戰和和沒個準頭,關係好的時候就開榷場互市,關係不好的時候就關了,商人不會眼睜睜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朝廷開設的合法榷場不能用,大不了就偷偷的買賣。
嗯,俗稱走私。
商人要賺錢,朝廷也要賺錢,只要他們做的不過分,很多時候朝廷對這種情況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甚至還會官商合作各取所需。
明朝為了保證九邊重鎮的安危,先後推行開中法和折色法,讓山西商人的地位再次飛躍。
尋常人不樂意往邊陲跑,做生意也只喜歡在繁華的地方做生意,山西商人不一樣,山西本身就是邊陲重鎮,那兒就是他們自己家門口,這簡直是位他們量身定製的大餡餅。
鹽鐵是國之命脈,販賣私鹽是死罪,但是開中法一出來,商人就能插手食鹽生意,和天上掉餡餅也差不離了。
想販鹽需要鹽引,兩淮地區是食鹽產地,但是鹽引卻在邊陲地區的軍隊手中,為了保證九邊重鎮的物資運輸,減輕朝廷的壓力,商人想獲得鹽引,就得往邊陲地區運送糧草。
鹽引誰都想要,但是從南方往北方運糧食實在太麻煩,路途遙遠不說,萬一路上遇到劫匪山賊,人財兩失才是最要命的,許多商人就因為不敢保證自己能成功將東西送到邊地,不得不放棄到嘴的肥肉。
但是這和山西商人沒關係,山西本身就是邊陲,他們只需要僱人開荒,在家門口種地然後把糧食送到旁邊的軍營就行,方便的不能再方便。
販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販賣私鹽的刑罰那麼重尚且攔不住前赴後繼的私鹽販子,如今能得到朝廷的允許從這裡分一杯羹,不摻一腳是傻子。
有明一代,兩淮的鹽商十有八九都是山西人。、
還是那句話,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商人做事其實不講究善惡,他們只在乎到手的銀子有多少。
山西商人掌握了控制了食鹽以及邊軍的糧食供應,在此基礎上發展到別的地方,上至綢緞,下至蔥蒜,有什麼賣什麼,甚至號稱是「有麻雀的地方,就有山西商人」。
在大清還是後金的時候,他們已經和山西商人達成合作,蒙古人不善經商,他們女真人也不擅長經商,蒙古人有回回人幫他們打理產業,他們滿人沒入關的時候要賺錢靠的就是山西等地的商人。
金銀珠寶不能當飯吃,還是糧食更重要,讓沒有經過漢家教化的女真人去拿錢買糧食,大概率就是把人殺了搶糧食,然後再也買不到糧食,雙方兩敗俱傷,最後遊戲結束。
要不怎麼說當皇帝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有多大本事,而是有識人之能、用人之能,順治爺招撫晉商,賜將介休范家、祁縣渠家、臨汾亢家等八家晉商為內務府皇商,前幾年打準噶爾的時候,軍中物資也不光是戶部在準備,那幾家皇商同樣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胤禟上輩子和山西商人沒少打交道,關外蒙古、北邊俄羅斯、海外東瀛……不管想到想不到,這些地方幾乎都有山西商人的影子。
他記得有個家族專門做小日子過的不錯的東瀛友人的生意,直到那邊銅礦被挖幹了限制出口才停下,現在離礦被挖干還有些時間,或許能想辦法把那邊的好東西多弄過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