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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俄摸摸腦袋來到後面坐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胤祈敲敲他的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十一,我們被嫌棄了。」
「我們?」胤俄愣了一下,「九哥被嫌棄了?」
「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胤祈又給了他一個腦瓜崩,然後可憐巴巴的看向親親二哥,「下個月去多倫諾爾,我是去當吉祥物的嗎?」
「當然不是,我們胤祈能幹著呢。」太子故作詫異的說道,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剛還悶悶不樂的少年人眼睛越來越亮,要不是記得自己還在書房,這會兒已經蹦起來轉圈了。
二哥不愧是二哥,流批!
太子殿下笑吟吟的讓寶貝弟弟保持淡定,享受著旁邊兄弟們好奇好奇再好奇的目光,沒有任何要和他們解釋的意思。
就要他們抓心撓肝的去猜才好玩,反正他們也猜不著。
其他兄弟們:……
就很欠揍。
太子明顯在故意吊著他們,胤祈傻乎乎的好套話,但是現在不是套話的時機,四爺哼了一聲,想著能讓胤祈那麼高興肯定不是正經事情,回頭一定得問出來他們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至於現在,老老實實聽他們家汗阿瑪說話就是。
康熙要在多倫諾爾接見科爾沁和喀爾喀的汗王,到時候要幹的事情很多,能讓胤禟插手的不是朝政,而是生意上的事情。
不過這生意不是單純的生意,草原上的蒙古人太不會做生意,連上貢這種事情都交給草原上的商人代勞,生意早就和朝政分不開,山西商人能從這裡面賺錢,不如他先派人去解決,省的蒙古那邊覺得他們的貢品很多,結果到京城一看其實並沒有多少。
中間商這東西,真的不能和他們講良心。
康熙近些年對商賈之事愈發上心,見識到商人的斂財能力後更是不敢讓商人為所欲為,民間的富商巨賈動不動就身家幾百萬數千萬,他的國庫一年才收多少銀子的稅,太刺激人了。
皇帝陛下對中間商賺差價這種事情非常不滿,於是他做了個決定,直接取代中間商,讓中間商沒有差價可賺,他派人去蒙古處理進貢之事至少能知道蒙古那邊到底出了多少東西,如果什麼事情都交給那些商人,蒙古各部被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要覺得他危言聳聽,蒙古人是真的發現不了裡頭的貓膩。
有人在俄羅斯經商他不管,草原上的商道也可以繼續通暢,甚至可以由朝廷出錢修路修驛站,讓胤禟手底下的人和他們競爭,不會一下子斷了他們的財路,但是貢品的事情必須謝絕商賈插手。
胤禟在這種事情上反應極快,康熙沒說完他就猜到後面要說什麼,能光明正大的插手北方的生意他求之不得,汗阿瑪給了準話,意味著他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事,「汗阿瑪,如果兒子和山西商人起衝突,您肯定是向著兒子,對吧?」
商人抱團,他要過去搶生意,少不得要狐假虎威一番。
潮商、徽商、晉商,這是經營了數百年的三大商幫,潮商集中在沿海一帶,沿海那邊有五叔在輪不到他插手,徽商和晉商財力雄厚,不過徽商有錢之後傾向於培養家中子弟科舉做官,朝中有人好辦事,他也不能下手太狠,三個排除掉兩個,剩下那個就是他要對付的倒霉蛋。
晉商被盯上也不無辜,朝廷缺銀,百姓交易大多用銅,每年花出去的銀子大部分都被山西商人屯起來,只掙不花誰受得了,再讓他們屯下去,開採出來的銀子還不夠他們屯的。
山西和草原接壤,和草原上做生意的先天條件就比別人好,蒙古的汗王台吉們大撒手把和錢財有關的事情都交給他們打理,這能是隨便打理的事兒嗎,要是朝廷不管,他們啥時候窮的吃不上飯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都是大清的子民,朝廷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吃不上飯。
汗阿瑪接下來肯定要在準噶爾汗國設將軍府,還有西藏青海西南一帶,都得朝廷派人正兒八經的管理,文官武官都得花錢來養,尤其是軍隊,簡直是無底洞。
不管不行,必須得管。
愛新覺羅家經商的腦子大概全長胤禟身上了,康熙實在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能將事情看那麼清楚,其他幾個小子聽的昏昏欲睡全都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可見是什麼都沒聽懂。
別人和他兒子起衝突,他這個當阿瑪的自然是向著兒子,就算到時候理虧……阿瑪護著兒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皇帝陛下有時候很不講理,就算不說出來,那也是不講理,既然兒子那麼能幹,那他之前沒準備說的話也可以放心安排了,「你五叔那邊用了內務府的名頭,你接下來從旗下挑些能幹的人隨你辦事,就正藍旗吧,有不明白的事情去找你八哥,胤禩對旗下人比你了解,省的被人糊弄。」
「汗阿瑪這是要給兒子分佐領了?」胤禟懵了一下,他這還沒封爵,怎麼聽著那麼像讓他去正藍旗當小旗主,汗阿瑪在鬧著玩兒嗎?
康熙頓了一下,看著兒子震驚的表情,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直接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想什麼呢,老實聽著。」
還分佐領,分給他佐領他管得住嗎?
胤禟捂著腦袋乾笑兩聲,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繼續聽他們家汗阿瑪訓話。
父子間的小會議直到中午才結束,太子沒有和大部隊一起出去,又在書房留了小半個時辰,然後才哼著小曲兒離開清溪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