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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傾攫住了姜淮元的手指,這裡不是殺人報仇的地方,她們還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姜淮元回過頭看向霍傾,霍傾眸間噙著堅定,像是再告訴姜淮元,她會幫她的。
姜淮元看著霍傾,淚,因盈滿而從眼眶中不受控制的落下。霍傾見狀,拿出帕子為她擦拭後,握住的手便沒有收回去。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此人七年前殺過人?」霍傾語氣淡然,卻又不容他人忽視。
胖子聽到霍傾的話,再次回答道:「此人性情陰狠,他將那小婦人的皮剝了之後,做成了腕帶,你看他腕上的那條帶子,便是小婦人的外皮所做。後來他只要是籌劃殺人,便會帶上它。」
這人幾次見他,都是帶著的,說他籌謀殺人便會帶著,是猜測出來的,但人皮卻是真的。
眾人聽後,全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人的手腕處,確是一條白皙的皮帶。上面孔毛之處尤為細膩,堆起縫製在一起,著實亮眼。
霍鍾聽了後,直接過去將那人的腕帶解下,那人被綁著,也無法反抗。
霍鍾解下帶子本來是想交給霍傾,但走過去後,看到姜淮元痴怔的眼神,轉而交給了她。
姜淮元接過帶子,霍傾鬆開了握住的手,姜淮元騰出另一隻手來仔細摩挲,的確不是獸皮所制。獸皮較厚,而人皮卻要薄了很多。她在鐵匠鋪學藝的時候,董家夫人縫製獸皮的時候她也有所見過。
證據都在眼前,那被喚作程爺的人若是再想反駁,也是徒勞。姜淮元抱著這人皮所製造的護腕,淚止不住的又流了出來。
但程爺此時卻冷笑了一聲,道:「聽從小人唆擺,便想要誣陷於我,我還說這皮帶是他送我的呢,我那知曉這是什麼做的?」
「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他嗎?」霍桓沉穩的嗓音在擠滿人的柴房裡響起,尤為響亮。
房中的人皆是沉默不語,片刻房中又響起了霍傾的聲音。
「既然事情牽扯到七年前的命案,那便交由官府繼續審理吧。」霍傾的聲音冷了幾分。她此刻有些心疼姜淮元,一個才及笄的女孩,得知了自己母親的慘死原由,心中該有多痛,多恨!
「你們不能把我交給官府。」程發抬起頭又看向韓鵬舉:「舉弟,舉弟,你救我啊!救救我!」程發聽聞要將他送去官府,滿臉的驚懼,頓時慌了神。
那個胖子正是昨日的土匪頭目,霍傾她們只把小嘍囉送進了大牢,這個人卻留了下來,因為只有他見過與他接頭之人。
而想要知道程發與韓家有關,她們便拿著他的畫像謊稱這是土匪中的逃跑的一員,讓韓鵬舉去救他出來。
韓鵬舉低著頭,目光謹慎的瞟了他一眼快速撤開,他自己口誤都已經承認了,誰還敢與他牽扯在一起。
韓鵬舉低著頭,不理會他的叫嚷,在韓鵬舉準備出柴房的房門之時,卻又聽到了程發攀咬聲。
「是他!是韓鵬舉指使我這麼幹的,全是他指使的,那日在太廣寺下藥也是他指使的,金子也是他交由我去聯絡傅老大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程發見韓鵬舉想要丟棄他,結拜的時候說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全是騙人的鬼話,福他們是一同享了,事也幫他解決了,怎麼輪到難的時候便要棄他而去呢。
「你!」韓鵬舉聽到程發瘋似的咬住他不鬆口,猛然轉過身來。
霍家的人在聽聞此話後,得到了霍傾的眼神示意,立時將韓鵬舉也抓了起來,把站在一旁的韓楚蘭嚇了一跳。
姜肅卿的臉色此時難看的像一顆隱而不發的雲中悶雷,只等其它與他相斥的雲層碰撞後,激起一陣駭人的閃電雷鳴。
「住手!誰敢動我兒!」韓家老太爺不知何事出現在了柴房的外面,他看到兒子被人強行抓了起來,急的上氣不接下氣,咳嗽了起來。
「岳父大人,您怎麼來了。」姜肅卿見韓飛光拄著拐杖過來,急忙過去扶了一把,韓楚蘭也忙過去,與姜肅卿左右攙扶著。
「我兒做錯了什麼,要由你們霍家出面將他綁了?」
韓飛光止住了咳嗽,亮著自己蒼老沙啞的嗓子,質問了起來。
屋內的幾人互看了一眼,這老頭突然冒出來,不會是想要橫插一腳吧?
「您兒子做了什麼,想必您這個父親還不知曉,容我這個小輩為您羅列一番可好?」霍鍾看到韓家的老爺子過來,一副要護崽的樣子,想必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麼惡貫滿盈的事情。
「你們霍家的人,在我們姜府這般撒野,可有將我們姜家的人放在眼裡?」
韓飛光縱然不知曉韓鵬舉具體做了什麼,他也清楚自己的兒子不是個善茬,指不定做了些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情,但這些都不能夠讓他的兒子吃了虧。
「霍家是我妻子的父兄家,我們姜家與他們自是一家,她們做這些都是我授意的,有何不妥嗎?」
姜淮元知曉這個老爺子胳膊肘一直是往他們韓家拐的。霍家做這些明擺是幫著她的,她又不是傻子。若說她之前還有顧慮,現在她只想手刃仇人!
姜淮元頓了一瞬,覺得話的力度似乎不夠,又道:「舅祖父不也是嫡母的父家嗎?您插手我們姜家的事還少嗎?」姜淮元沒有喚他為外祖父,而是以她們的血緣叫了出口,這麼喚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