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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檢查了一遍衣服上沒什麼針頭和斷線,江芝又開柜子給他拿了件上衣,裹了件內褲,團吧在一起去了洗漱隔間。
「衣服我給你放外面了,你記得穿,看看短不短。」短應該不會短,江芝做的時候圖省事,特意做長了好一截,但她說話依舊說的漂亮。
「要是短了我給你再接上一段。你在外幹活,可不能凍著了。」
鄺深在裡面澆頭的手停了下,不輕不重地「嗯」了聲。直到聽見外面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才動了動被冷風吹涼的手腕,拿瓢沖洗頭上的沫。
演了半天,江芝也困了。但想著鄺深這一晚上又抓兔子,又打核桃的,估計也累的夠嗆。她打著哈欠,去廚房切了塊肉,微炒了下,給鄺深下了碗肉麵條。
怕他剛洗完澡冷,又切了兩三個小米椒,放鍋里跟肉炒了下,出鍋都帶著油香辣氣。
鄺深洗澡快,洗完尋光進來的時候,江芝還正拿筷子攪鍋裡面條。
「你洗好了。」江芝側頭看他,著重看了下自己給他做的新褲子。
廚房點的大蜡燭,亮堂些,看的也清晰些。
長度還好,蓋住腳腕,不算很長,看來是鄺深之前褲子短。
江芝看的認真,鄺深略有不自在地動了動腳趾,往裡走了兩步,「你餓了?」
「給你做的。」江芝收回落在鄺深破了洞草鞋上的視線,記在心裡,嘴裡跟他說著話,「火有點大,你幫我看一下。」
給他做飯,江芝用鄺深用的習慣。
鄺深也沒說什麼,走到灶火邊,輕嗅鼻子,聞到一股熟悉的木頭清香。他低頭,看了眼灶火口堆得幾塊木料,就著燭火翻著看了下,半響,啞然問道:「這是誰找的木頭?」
「爹找的,」江芝催他看火,怕自己困,又跟他搭話,解釋了下,「昨晚我們燒火烤東西,糯寶聞著這木頭燒起來帶香,喜歡得不得了。今天,爹就從後院扒拉出幾塊還能用的木頭,給糯寶燒著玩來著。」
剛剛她做飯,也懶得再出去找木頭,順手就塞裡面了。
「這木頭燒起來確實有點香的。」江芝也覺得稀罕。
鄺深想起自己小時候自己在鄺統那張黃花梨桌子上亂畫都要被打手心。如今再看著這些被鄺統藏在柴火里的黃花梨,都被拿來給糯寶當玩具燒著玩。一時間心情竟有些複雜。
「不香嗎?」江芝見他不吭聲,輕翕鼻子,細聞了下,空氣里還挺香的。
「…挺好的,」鄺深輕笑了聲,閨女隨她娘,「也挺會挑。」
他蹲著看火,隨手把這幾塊木頭收拾好,挑了塊看著還能用的留下來,其餘都放在牆邊。
「糯寶喜歡就留給她燒著玩吧。」
反正鄺統都不心疼,他也沒什麼心疼的,就當給閨女長見識了。
本來就是被人拿刀、拿傢伙什去砍過、劈過的木頭,留著作用也不大,無非是個念想。現在還能用來哄哄糯糯,鄺深真覺得也挺好。
面很快出鍋,鄺深嫌麻煩,沒進屋,坐在灶火矮腳凳子上捧著碗大口地吃著。江芝怕他夜裡積食,下的面不多,半稀不稠地一大碗,肉鋪滿一層,鍋里還剩了小半碗湯上,也浮起來肉沫。
江芝對家裡人吃飯一向捨得。
鄺深接過碗,看見碗上面一層肉,挑了下眉,沒說什麼。
江芝也沒吭聲。兩人剛剛鬧了半宿,又經過半響的時間平復,彼此心情漸趨平靜。兩人默契退回原有的距離上,誰都沒想過再想去碰兩人之間那條冰冷且涇渭分明的線。
空氣都安靜下來。
江芝看了鄺深一會兒,微蹙眉,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像是累得不行,腳好像都抬不動,踢踏著鞋,出了廚房。鄺深吃飯的速度慢下來,靜耳細聽,她似回了屋。
他面無表情地想,那個「夜夜不安穩」的祖宗一定是一聲不吭上床睡覺去了。
可沒過兩分鐘,門口又傳來踢踏鞋的聲音。祖宗去而復返,手裡還拿著一件軍綠大衣和一個針線盒。
江芝困到模糊,迷糊看向他,把手裡的大衣遞給他:「這是我大哥前幾年帶回來的衣服,你先換一下,我把你棉服上面的扣子縫一下。」
往年天冷,江天帶回來的舊軍大衣都是江佑江華爭著要的東西。她畢竟是女孩,還是個小的,江天有時也能給她均一件新的大衣。
當然,這都是他大哥還沒結婚時候的事兒了。
鄺深說不意外是假的。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掉的只剩領口處的一顆扣子,沒敢動。
他怕縫完這扣子掉的更快。
江芝以為他不好意思,上手扒了下,腦子已經不怎麼轉了,想到什麼說什麼:「這沒什麼,糯寶之前在床上亂滾的時候,扣子也是老掉。」
「......」
鄺深輕抬眼皮,看她一眼。
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能這麼說起話來如此理直氣壯且對自己充滿著自信。
「快點。」江芝輕聲催促他,「都好晚了。」
她明天還要早起呢。
鄺深單手握碗,脫掉衣服給她:「扣子在兜里。」
江芝點頭,把手裡的大衣遞給他,鄺深沒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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