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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眼眶又要紅起來。
她也覺得自己丟人,偏過頭,不看鄺深。
江芝嬌是真嬌,性子傲也是真傲。平常真真假假的哭哭,那是讓人哄得。真出事了,她也不會想著用眼淚解決問題。
他垂眼,看她偏過頭,眼眶紅紅,真跟個受氣小媳婦樣,心裡也不痛快。
真沒想到江芝是這樣想的,他也料不到江芝是在說這個。
鄺深一個人托著一個家走已經習慣肩膀上壓的人轉不過勁兒的重量了。突然,在某個瞬間,有人幫他卸下部分重量。他第一反應肯定不是感謝,是警惕也是戒備。可當他回首看見那個人是從他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下來的媳婦,他心情又變成了擔心,也後怕。
他想說這些事不用她來,她就乖乖趴在他背上,由他帶著拖著往前走就行了。可當他守在床前,看她高燒不退發紅的臉頰,聽她近乎呢喃喊著「媽媽」。
這些話,他就說不出口了。
江芝已經把那顆心直直白白放在鄺深面前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家裡,他不可能生氣這個。他氣歸根到底也就是氣自己,氣自己鞭長莫及,百密一疏;也氣自己沒法給江芝糯寶一個穩定的生活。
這年的冬天真的特別冷。
這輩子鄺深沒跟誰低過頭,此刻,卻也端正坐起來,緩了聲。
「沒給你臉子看,也沒覺得你在家就是享福了。」
下雪這幾天不說了,前幾天的餐點進入帳童枕那都寫的有。
一天天幾百個包子做出來不是玩的。更別提,家裡還有個黏她的小糯糯。
「那你憑什麼不讓我說話,你還一聲不吭地走掉!就你有理,就你知道看糯糯!」
她也想糯糯呀。
「沒不讓你說話...」他話剛開了口,江芝眼就瞪了過去。
鄺深說不出口那些肉麻情話,當著江芝的面,這個也確實賴不掉。
他伸手揉了下自己眉毛,看她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微嘆口氣,還是低著頭認下了。
「是我錯了。」
江芝縮著腳穿毛襪,腳踩在熱乎乎的暖水袋上,哼哼兩聲,些微滿意。
「既然你都知道你錯了,那你就拎著你筐子出去吧。」
惹媳婦生氣的男人沒資格睡屋裡。
鄺深起身又給她倒了碗水,聞言,拎茶壺的手一頓。
「你還是想離婚?」
「......」
有時候氣著了,也就是脾氣上頭那瞬轉不過來彎。說話也是,都是氣急了不過腦子,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江芝抿了下嘴,沒看鄺深,含糊應了聲。
離不離的再說,但氣勢上不能輸。
「糯糯怎麼辦?」
「當然跟我走啊。」江芝瞬間警惕,抬頭看向他,「你想都不要想,糯糯是我辛苦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她肯定要跟著我。」
鄺深無可無不可地點頭:「那你有想過離婚之後怎麼辦麼?」
「該怎麼辦怎麼辦,」江芝蜷了蜷已經被暖熱的腳趾,看他面上無波無瀾說著離婚,心裡憋著壞,故意氣他,「離了婚,我就是讓糯糯喊別人爸爸都跟你沒關係。」
江芝本就是個不安分地性子,他一直都知道。看著跟個嬌貴貓一樣,漂亮乖軟,但不高興了,抬手一爪子就能把人撓出血,專往人心窩窩上扎。
「江芝,」鄺深剛平緩下來的心情,又被她氣的血壓上升,沉著聲音喊她名字,臉色比剛剛聽離婚還要難看,「這件事你想都別想。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你就甭想著讓糯糯喊別人爸。」
他還能喘氣呢,怎麼到讓自己寶貝閨女喊別人爸的程度了?
江芝就是誠心氣磨鄺深,也沒有非揪著離婚不放。都是結了婚有了孩子的成年人,也不可能因為一兩句拌嘴,說離就離了。
沒這麼簡單。
兩人拌了幾句嘴,江芝把鄺深氣個半死。高興了,精神也就累了,心滿意足地躺下,揮了揮手,讓鄺深拎著筐子趕緊出去,別打擾她補覺。
鄺深扯了下嘴角,沒動:「你現在生著病,身邊離不了人。你要是不想我在屋裡,那只能我娘來了。」
讓周瑛來伺候她什麼的,也太羞恥了。
江芝怕折壽,吭哧半天,還是同意了鄺深繼續留屋裡。
鄺深又彎腰探了探她額頭,然後,直起身,收拾被這祖宗剛剛折騰出來的大半筐衣服,又一件一件拿出來,放回去。
也不知道折騰個什麼勁兒。
他拿到最後,筐子最底下還是幾雙新的尼龍襪,兩團毛線,還有一個只打了領子的毛衣,心微微動了下。
不動聲色地拿起來,放進櫃裡,他輕關上櫃門,停了好一會兒,才又看向床上躺著的江芝。
生著病本就沒什麼精神,鬧了這麼一齣子,早就累的不行,又睡了過去。
鄺深坐在床邊,把她不聽話放在外面的手又給塞進被窩,靜靜看了好一會兒,才勾了勾唇角。
「裝乖。」
次日,江華來家的時候,江芝吃完藥,嘴裡含了塊奶糖,正支著鄺深在屋裡做手套。兩層兔皮,剛好一隻用給糯寶做小暖手筒,一隻給子城做個露手指寫字的手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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