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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手狠心更狠,準線極低,除了會死的紅線外,沒什麼不敢跨的。
「你認為的處理好就是子城承認錯誤了?」鄺深非常不認同江芝做法,眼裡甚至還帶兩分諷意,「那他做錯了什麼?就因為受欺負了,想反抗嗎?」
「不是受不受欺負的問題,是他做法太偏激了。」江芝累了一天,也有點煩了,「你不覺得子城做事情有點不顧後果嗎?」
「命都沒了,還顧什麼後果?子城選擇這個方法,肯定是他知道那個人或者那群人實力遠高於自己,他靠自己已經解決不了了。受欺負了,硬打又打不不過,你讓他怎麼做?是畏手畏腳等別人活活打死嗎?」
生死時刻就那麼一瞬,哪兒來的時間糾結猶豫。
江芝徹底驚了,她終於知道子城這麼偏激是像誰了。
鄺深比子城想的還偏,她試圖解釋:「沒那麼嚴重,不到生死問題。」
「是你覺得不到。」
他從小就一直受別人指指點點,每次玩了命地打架,都會聽人喊他瘋狗,罵他至於嗎?
沒經歷過那種無人依靠的絕望,誰都沒辦法身臨其境。旁觀者從來都只是高高在上。
江芝突然有些心累,是她錯了!
她剛剛怎麼能覺得鄺深是回來收拾小崽子的?鄺深說不準還要給小崽子出謀劃策,講講如何就地埋屍。
她面色虛弱,看向鄺深,問的真誠:「你現在能找個學上上嗎?」
她可不希望以後糯糯長大了,問爸爸呢?她說,你爸爸在市里那座最高牆的裡面住著
鄺深:「......」
「不能,」鄺深面無表情。
江芝也知道,不覺失望,只是深深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沒事,我回頭給你找兩本書,你在家看也一樣。多看看書,就好了。」
鄺深現在可比小崽子需要多讀書。
鄺深看向她,神色古怪:「你是不是想上學?」
「啊?」江芝猛搖頭。
她不愧是江佑帶大的,跟江佑一個德行。從小就是看書就困,上課就睡。當時江芝但凡想讀書,也不至於早早嫁給鄺深。
鄺深很謹慎:「那你讓我看書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參加高考。」
啊對對對,主要是大隊不給蓋章,你現在想參加也參加不了。
但這無疑給江芝了一個理由。
她靈光一現,看著鄺深,目光真誠且誠懇:「糯寶過完年就要兩歲,市里小孩跟糯寶這樣的年紀,等明年秋就該上幼兒園了。錢不錢的先不說,咱們家情況你也知道,糯寶能上的可能性幾近沒有。」
假的,按書里,他們家等過完年成分問題就沒了。到時候,她再忽悠鄺深去幹活攢學費。
鄺深緊抿唇角,自然想到了他們家成分,沒吭聲,臉色卻不大好看。
「當人父母總想給孩子最好的,糯寶是個女孩。你也知道,這個年代女孩有多不容易。」江芝覺得鄺深這人心硬,得給他加點淚。
她拼了命地去想難過的事情,但一路長大順風順水,也沒怎麼受過氣。眼裡積不下淚,只能垂眼哀嘆,「糯寶要是個男孩,不讀書,有一身蠻勁兒,也能胡亂餬口。可糯寶早產,身子又弱,下地那是萬萬不行的,除了上學,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她以後能做些什麼。」
江芝刻意停頓了下,掐了下自己大腿,眼裡慢慢蓄上淚。
她終於能放心地抬頭,淚眼蒙蒙地看向鄺深,明晃晃地捧他,給他灌迷魂湯:「而且,我就是害怕,以後等糯寶長大了,要是遇不見一個像你這麼好的男人,養不起她。她每天都只能下地幹活,那怎麼辦!我捨不得啊。」
鄺深不比江芝擔心的少了,有了親閨女的男人,沒幾個願意見自家閨女嫁出去的。尤其還是嫁出去吃苦受罪的。
「遇不到,老子養她一輩子。你瞎想什麼。」
「......」
這是養不養的事兒嗎?
江芝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哭意差點被鄺深給攪沒。
「可我就是捨不得,一想到這些,我晚上就睡不好,成夜成夜不安穩。」
鄺深冷眼看她,也不知道前天誰在自己身邊睡得跟頭小豬似的,臉都睡紅了。
那可真夠不安穩的。
江芝輕抽了下鼻子,有了哭意,微顫眼睫,力求哭的美感,淚珠自然滾下。
「...哭什麼?」鄺深皺眉,心底細細麻麻地不適。
「我就是擔心糯糯。你不懂。」
「......」
他怎麼不懂?
他是比江芝少疼孩子了?
糯寶可以說是他活著的希望,那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寶貝,是他與這個世界的獨有且唯一的聯繫。
毫不誇張,他把糯糯看得比命都重。
江芝這一句一句是往他心裡戳呢。要是換個人說這些,他早一巴掌呼上去。老子閨女還沒兩歲呢,說這些不是往他心窩裡扎麼。
可偏著是江芝,是他閨女的親娘,還是個正仰著巴掌小臉,淚珠止不住往下淌的自己媳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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