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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深經她身邊,側首看她:「跟上。」
鄺如許拽著衣擺,小步子跟在他身邊。
「你嫂子年紀輕,想問題天真,總想護你在身後。」
「但你可不小了,都是孩子娘了。」
鄺如許不大明白鄺深意思,又低聲喊了句「二哥」。
鄺深從江佑手裡接過繩子,手按在繩結上,目光從石家兄弟臉上掃過,聲音淡淡。
「你是鄺家的人,出了事,咱就得認;受了罪,咱就自己討回來。」
「你以後還是要過生活的,不能被生活磨了氣性。」
江芝抱著糯糯在床上玩了一上午,等快中午了,才見江佑回來。
「二哥,怎麼就你啊?鄺深呢?如許呢?」江芝眼往後面看,也沒見其他人。
「他們去公社了。」
這事大隊長已經壓不住了。
江家要說法,鄺家也要說法。
就是今天不去大隊部,江家這一鬧,馬上也就變成兩個大隊的摩擦。
石二柱搞破.鞋的事也就徹底壓不住了。
大隊長跟書記一商量,與其讓公社派人下來調查,倒不如自己檢舉。雖說優秀大隊今年夠嗆能拿,但至少大隊部幾位領導心裡安穩了。
「去公社了啊?」江芝抿了下嘴,「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不好說,怕是要下午了。」江佑帶著一幫人,也沒想著留著吃飯,「那兩隻活雞,你們家也不能留,我直接給你宰了,放你們家廚房了。」
「這一去公社估計石二柱是要蹲籬笆,想著石家也不會怎麼賠錢。我們回來的時候又去石家搬了點豬油和半缸玉米面,外加薅的他們自留地的兩筐青菜。」江佑算盤打的「叭叭」響,「這一來,你們家過年又省了個大頭。你也能多花點錢在自己身上了。」
江佑拿手拍了拍她腦門,看她一臉感動的樣子,沒撐住,笑了:「妹子,好好地,別老嚇哥。」
江芝點頭:「不會了。哥,你替我跟爹娘說清楚。雞也給家裡帶一隻回去。」
「家裡不差這個,」出了嫁的閨女到底比成了婚的兒子難些,江佑不會貪這個,「你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糯寶。爹娘跟哥都在呢,咱有家回,別受委屈。」
江芝握著糯糯小手,好半天才笑著應了聲:「噯。」
當天下午,江芝聽見院子裡的動靜,抱著糯寶湊到窗戶邊看,果不其然是鄺深跟鄺如許回來了。
鄺如許不知道是不是凍著了,臉色有些白,衝著江芝牽強一笑,就抱著帆帆進屋了。
「怎麼了?」江芝憋不住氣,出了屋門,小聲問鄺深,「你吵她了?」
「嗯。」鄺深臉色也不太好,尤其是知道石二柱那孫子做了什麼。
他用涼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水珠,冷風一吹,麵皮之下都是透骨的寒意。
江芝給他遞了塊乾淨的毛巾,鄺深擦了擦臉,心平復不少。
本就不是個情緒外泄的性子,更不會隨便把脾氣發給身邊親近人。
「估計過兩天就該判了。」鄺深從她懷裡接過糯寶,閨女一在懷裡,他神色不自覺就柔了,「進屋吧,風大。」
江芝點頭,腳步還沒動,就聽見隔壁傳來張二娘的喊聲。
「你們這是幹啥啊!抓我兒媳婦幹嘛?我們家可沒犯法!」
江芝不自覺往牆那邊看去。
「石二柱攀咬住春荷了。例行調查。」鄺深對春荷沒有什麼同理心,「進去吧。」
張二娘還在撕心裂肺:「我兒媳婦剛落了水,還發著高燒呢!你們別拖她。」
江芝腳都不了了。
她不喜歡春荷,也不認同她的很多做法。
或許是因為那天晚上春荷無聲的求救,也或許是因為她是因為自己安排才落得水。
江芝總覺得她對春荷富有點什麼責任。
「鄺深,」她猶豫了。
「只要她想,判不了她的。」鄺深單手抱著糯寶,推開屋門,頗為無奈,「你的安排已經很好了。」
春荷跟石花蓮眾目睽睽下有著齟齬,又病在床上高燒不退。
只要她想活,自己咬死了,基本沒什麼證據能判她。
事實也確實跟鄺深想的大差不差。
春荷也很聰明,沒出院子,人就暈了。
張家亂得一團糟,吳寧去請的柳大夫。
人燒的滾燙,大夫都說燒的厲害,根本動不了,問詢的人也就沒再移動。
吳寧性子直爽,跟著幾個小姐妹義憤填膺地把河邊的事倒了個精光。
說到最後,她恨不得拍桌子為春荷證明。
「這石二柱就是騙人!就是想拉一個墊背的!同志,你可不能被他矇騙了!」
把做筆錄的兩個小同志逗得不行。
「你們都說這女同志下不了床,有沒有什麼證人證明她一下午沒出過屋子?」
空氣安靜一瞬,這證明誰能給做?
「我!」張二娘猛地起身,「我那天在家照顧我孫,我也伺候了我媳婦一下午。我看著呢!同志,你放心吧!」
兩同志如實做完筆錄,又走訪了幾家鄰居。然後,也沒再提帶春荷回去的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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