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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從兜里拿出一個錦袋,也沒給江芝,小心地掛在糯寶脖子裡。
江芝猜著是她剛結給聞禾的工資。
聞禾跟鄺庭都是剛回來沒多久,手裡都沒什麼錢。
江芝半個月一到,就先把錢給發了。
聞禾收著也沒兩天,就又要給她了。
「嫂子,我不要。」
她哪兒能要這個:「咱們可是親的不能再親的關係。一家人不就是互相幫襯著過日子嗎?眼下看著是我們在幫你們,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是你們幫襯著我們呢。嫂子,你要是跟我這麼生分,那等我有事的時候,我可就真不好意思麻煩你跟大哥了。」
江芝把糯寶小手從錦袋上扒拉下來。小糯寶正是稀奇的時候,一個勁兒地說「不要。」
看著小糯寶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護財奴小樣子,江芝笑了笑。
「再者,嫂子,我也跟你說句實話。」
她看向聞禾,語氣輕鬆:「我真心的希望大哥能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嫂子,你相信我,這是實話。」
聞禾點頭,也笑了:「我信。」
「我是真的希望這個家能越來越好,家裡面的人都能好好地生活。爹娘身體健康,三個孩子都能快樂長大。」
江芝看向坐在她懷裡,兩個矮矮的小胳膊還伸著夠她手裡東西的小糯寶,彎彎唇:「所以,很多事情,我做起來的初衷也沒那麼偉大,也不只是為了大哥,為了咱們家。我其實就希望,如果可以,在未來的某一天,鄺深能夠很自由地帶著糯寶跑在陽光下。」
不用那麼忙碌,也不用過分著急。
每一天睜眼,身體是輕鬆的,肩膀是自在的,就連呼吸都可以是隨意著、快活地。
「所以,嫂子,真的不用。」她把錦袋遞到聞禾手裡,「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走,已經足夠了。」
對於鄺深而言,這些真的已經足夠了。
他不需要家裡人為他做些什麼,只要他們都健康安好,活得有尊嚴,不受欺負。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他像是從出生就奔著還債、負重拖行而來,所求皆是寥寥。
他像是立在鄺家的一棵樹,無聲且堅韌。家裡人都已習慣了他的付出、也習慣了他的偉岸,所以,一切都變得理所應當。
所有人在遇到事情的都是都會下意識地看向鄺深,連帶著也會看江芝臉色。他們怕鄺深給的太多,江芝會不高興。
可他們似乎都已經忘了,鄺深會不會累。
可江芝記得,也只有她在矯情且認真地心疼著。
聞禾怔住。她動了動嘴唇,似想說些什麼。
「小叔。」
門口傳來子城的聲音,聞禾跟江芝都看向半開的臥室門。
鄺深拿著糯寶的奶瓶走進來:「嫂子。」
聞禾沒想到鄺深在門口,有些話妯娌之間能說,對著男人就開不了口。
她起身,東西也沒拿,又塞給糯寶手裡:「一碼歸一碼。芝芝,東西也不只是我給的,爹娘也都知道。收著吧,給糯寶留著,我們也沒多大用。」
江芝看了眼鄺深,沒再推辭。
聞禾路過鄺深,腳步頓了下,看向已經高出她許多的青年,早已不再是記憶深處那個背著書包沿街跟人打架的男孩。
鄺深送她出去,走出了門口,才緩了兩分神色,露出星點無奈:「嫂子,你別聽小小亂說。她愛瞎想。」
「芝芝說得挺對的,」聞禾搖頭,「這些年,你肩上的擔子確實太重了。」
重到有時候他們忘記了,鄺深比鄺庭還要小上幾歲。
鄺深背靠著牆,只是笑:「嫂子,都一樣,不說這個。」
屋裡祖宗心疼他,看事情都帶著些偏見。
可誰家不都是老大不在,老二頂上嗎?
沒什麼可計較的,也沒有什麼多與少。
只是,他幸運些,遇到了個好媳婦兒。
鄺深見著鄺庭拄著拐杖慢慢朝這邊走了,擺了下手,沒再往下說,轉身進了屋。
屋裡,江芝正對著床上的東西而不知所措。
「怎麼了?」
鄺深一進屋就看見江芝火急火燎地把糯寶抱起來,似乎要找些什麼。
「還不都是你閨女幹的好事,」江芝把兩手握著一個墨綠鐲子的糯寶塞到鄺深懷裡,「隨手亂扔東西,都是你慣出來的毛病。」
「扔什麼了?」鄺深對上糯寶懵懵懂的大眼睛,自己先逮著親了口,笑出了聲。
「閨女哎。」
糯寶一臉無辜,兩手搭在鐲子上,眼睛盯著一旁桌子上放著的奶瓶,瞬間就要鬆開手裡東西。
「喝奶奶!」
小丫頭只要遇見吃的,說的口齒都很流利。
「乖乖地。」鄺深眼疾手快地撈起糯寶鬆開的東西,轉著在手裡看了下,是大嫂剛嫁過來,娘給的鐲子。
一代代傳下來的。
按理,他想了下,該是傳給子城的。
看來,這是大嫂傍家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鄺深隨手放在桌上,先給糯寶拿了奶瓶。然後,想了下,又把它往裡推了推,靠著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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