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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想嫁人,爹娘你哥什麼時候都不會逼著你嫁人。你要是不想去地里幹活,我也盡我最大努力幫你你在公社找個活。但不管怎麼樣,如許,你首先心裡不能被打倒。你現在所經歷的這些事情,未來的某一天,它們一定會在你覺察不到地方轉換為無形的財富。」
江芝也是在做生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有那股韌勁、無畏別人的態度和超平穩的心態。那些與其說是命運的饋贈,江芝更願把它成為是歲月的補償。
她痛過、哭過、憤憤過、委屈過、不平過、怨懟過,可直到今日,她都不曾屈過歲月。
江芝拍了拍鄺如許的肩膀:「無論什麼時候,都記得要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很好。只有這樣,你才會有源源不斷的精力去好好地愛你的孩子。」
小年夜這一頓飯,最後還是江芝掌的勺,做了六菜一湯。
鄺深不沉迷酒煙,家裡也就沒再打酒,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飯後,鄺如許收拾碗筷,鄺深整理桌子,江芝給他搭了把手,無意看見周瑛背過身擦眼淚。
江芝拽了下鄺深袖子,用目光示意他看。
鄺深反手抓著她的手,目光沉沉,微不可見地搖了下頭。
等兩人回了屋裡,鄺深蹲著給糯寶洗腳,江芝洗完臉坐床邊抹東西。
「娘那是又想大哥了吧?」
「嗯。」
「也不知道大哥大嫂什麼時候回來。」江芝抹完臉,鼻尖嗅了嗅自己的碗間,不走心地提了句,「那時候家裡就真正團圓了。
她沒見過鄺深大哥和大嫂,自然也沒什麼感情。
只是覺得話題無端斷在這,莫名有兩分尷尬的沉默。更重要的是她能覺察到鄺深也在想他大哥大嫂。
「快了。」
鄺深拿毛巾給糯寶擦了擦小腳,單手把她從板凳上拎起來,放到床上,看她搖搖晃晃地撲倒江芝懷裡,江芝拿香香給她抹小腳上。
娘兩鬧在一起,他心一下就軟了。
「會很快了。」
他低聲重複,似說與玩意正酣的娘兩,更像是說與自己。
小年過後的第二天,江芝依舊每日勤勉帶糯寶去公社。
鄺如許不知道是不是想明白了,早起也沒再往公社跑,而是拿著水壺準備跟鄺深一起下地幹活。
鄺深揚了下眉,沒有多說什麼。
地里冬閒,並沒有多少活。又剛過小年,正是大家鬆懈疲軟的時候,不少人會偷聚著下棋或者是打牌。
鄺深上午幹完活,下午何良柱站在地頭沖他使眼色。
「鄺哥,走。」
鄺深放下鋤頭,交代了鄺如許一聲。
「下工了趕緊回家,別聽他們瞎扯。」
鄺如許有點擔心,怕他哥不務正業,他們家可供不起一個賭錢的。
「哥,你去哪兒?」
「有點事。」鄺深一跳上岸,再回頭看鄺如許,聲音放軟兩分,「活既然幹完了,你也別在這熬了,家裡也不差你這點公分。別吹了風。」
鄺如許攔不住鄺深:「哥,你早點回來。」
鄺深背對著她,擺了下手。
兩人走出地里,繞到後山,沒幾步就遇見童枕,照舊是拖著一大麻袋,累的氣喘吁吁。
「哥,書我給你找好了。」
鄺深點了下頭:「事兒辦得怎麼樣?」
「徐翠被帶走了,徐根生那孫子湊不到錢,昨兒躲後山了,小年都沒敢回家。最後,還是被他們大隊的人找到的。」
說到這,童枕難免對江芝帶了點意見。
「他們大隊的大隊長知道了這事,當晚就壓著人就去了公社,又在大隊清查了一天。底下弟兄們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徐根生欠他們的錢早就還清了,欠大院的錢也不是他進去就能沒的。
全靠上面兄弟的意思和這孫子的運道。
徐根生和石二柱頭鐵撞得是鄺深,在裡面也不比在裡面好多少。
「今上午,我聽那邊的兄弟說去徐家拿了幾塊錢,拿走了油罐子,又逮走了兩隻雞。估計徐家也沒什麼了。」
這樣的年歲,誰家也供不起一個鬼迷心竅的賭鬼。
當斷不斷,只會反受拖累。
「嗯。」鄺深摸了摸懷裡的木盒子,想起江芝說的話,沒有再往下進一步。
徐翠不在了,徐根生也進去了。
徐家欠他們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你找個老師兒把這幾個珠子磨一下,拿個紅繩子串個小手鍊。」
「哥,給糯寶的?」童枕喜滋滋收下,「我那還收了一盒呢,我拿過去一起再拋一下光,串幾條項鍊給糯寶。」
「回頭先拿給我看。」
鄺深不是個愛操心的人,但涉及糯寶,總有例外。
童枕知道他哥這是要眼過一過:「行。」
「還有,」童枕看了眼何良柱,見後者在自己瞪視下後退好幾步,他才滿意收回視線,「年前到期的錢我這兩天都已經取到了,剩下一些是還沒到期的,我還沒要。」
他們把借錢出去給人周轉做生意,按理是不能提前要的。
沒這規矩。
「哥,你現在很缺錢嗎?我這手頭還有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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