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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枕忙回神,把懷裡的小寶貝蛋給放下來,胳膊虛環著她,看她還會手扶台階,抬著小腳跨過台階,直衝沖地奔著親媽去。
一連串的「媽媽」,喊著童枕心都軟了。他顛顛地跟在後面,唯恐糯糯摔在了地上。
臘梅嘆口氣,跟在後面,認認真真地把門關上。後來,覺得不靠譜,還半合上鎖。
鄺深貼牆,聽著不遠處閨女的哭聲,牙尖斜咬了下肉,嘴唇輕彎弧度。
可真是個折磨人祖宗。
看他爺兩都被她給收拾成什麼樣了。
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等過年,他總要收回點利息的。
一個上午,江芝什麼都沒做,就抱著糯糯給她擦擦臉,講道理。
當媽的難就難在這,既不能讓她隨便出去,又擔心她從此怕了出去。
她開始反思自己帶著糯糯上班的正確性。
臘梅提了兩句,說是她們家附近的廠有託兒所,小孩兩歲就能去。
糯糯過完年,也就快兩歲了,年齡倒是合適。
江芝有點心動,納入了考慮範圍。一旦要讓糯寶在公社上託兒所,難度太大。而且,事關糯寶,她也不可能一個人做著決定。
到時候,還是要跟鄺深商量。一旦跟鄺深商量,這些就都瞞不住了。
江芝需要再想想。
另一邊,鄺深回了工地,也沒歇著,埋頭幹了一下午。
晚上的時候,他拿涼水擦了擦身子,進屋穿衣服的時候,趕上石五柱出去。
石五柱自從那天咬死了鄺深,心裡就越發惴惴不安。
他以為踩死了鄺深,可鄺深翻個身就輕鬆起來,反倒是讓腳踩在鄺深身上的他擔驚受怕起來。
他怕鄺深。
這沒什麼。畢竟,大隊裡他們這一代,也沒不怕的。
石五柱咽了咽口水,貼牆站,縮了縮脖子,眼睛注視著鄺深進來。
鄺深光著身子披了個外套,手拿著剛洗好的裡衣,走過石五柱跟前,腳步微頓,視線淡淡落在他身上。
他都沒開口,石五柱都快爬牆上了,腿都在抖,一直在衝著石二柱方向喊「哥。」
石二柱鞋都沒穿好,就跑過來,擋在石五柱前面。
「鄺深,你幹嘛呢?」
鄺深視線落在眼神都不敢跟他對上的石二柱身上,隨意掃過,輕嗤一聲。
他當初是真不願意鄺如許嫁給這樣一個只會虛張聲勢,狂妄自大,且擅長花言巧語的男人。
但,他扯了下嘴角,打住沒再往下想。
神情淡漠地看著周陽也衝過來,站在他前面,與石二柱僅有不到一臂的距離。
周陽性子好,跟他玩得好的小年輕也多,都跟過來,擋在鄺深跟石家兄弟面前,衝動又義氣。
氣勢劍拔弩張,兩方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屋裡人或站或坐,沒人敢拉架,都緊張起來。
而事件中心的鄺深卻淡淡收回視線,勾了個沒什麼笑意的弧度。
「你弟弟?」
「看好了。」
第53章 親人
鄺深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沒在理會臉色難看的石家兄弟,徑直走到椅子上,拽起筐子裡的破舊汗衫, 無意露出遍布鱗傷的後背,套頭穿上。
石五柱臉色僵硬,他分明看到鄺深後背的道道疤痕,想起他在外的惡名, 心下打鼓, 被鄺深一句話嚇得腿軟。
他們分明不是一路人, 鄺深是真見過血玩過刀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 石五柱都安分異常, 也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走哪兒都能看見鄺深。本就膽不大的人, 更是虛著心, 成夜睡不好,白天上工挨罵, 休息不離他哥半步,就連上廁所都要拉著他哥一起去。
周陽正是衝動好事的年紀, 無所謂不怕事的歲數, 充斥著指點天下的膽量。義字當頭, 擺明了是想收拾石五柱一趟。
看著石五柱那個慫樣, 他直覺好笑,身後跟著幾個大小伙, 經常撞著石家兄弟就過去了。
石五柱不是個能成事的人, 做了壞事, 虛著心,膽子早就被嚇沒了。石二柱成了婚, 有了孩子,自認為是個大家長,過了受氣的年紀。受不了這個,可現在在外面,同一個大隊的,誰又敢正面跟著鄺深剛。
尤其是,他後面還跟著小跟班周陽,背地裡先下手為強,已經籠絡了不少人,人多勢眾。
剛不起來只能認慫被欺負,石二柱上去氣勢就弱了,以至於接下來的幾天只能像吞了只蒼蠅般面如菜色,忍氣吞聲。
一連幾天,石二柱感覺周圍人看他眼神都變了,像是在看個什麼慫包軟蛋,耳邊天天聽著周陽的指桑罵槐,咬緊著牙根,脾氣越發暴躁。
無處發泄的他下意識把脾氣傾倒給他身邊唯一的弱小者石五柱,以此虛張聲勢自己的強大。
那天晚上,石五柱不敢一人去打飯,他罵了兩句。石五柱都被罵愣了,想說話又不敢開口,一個人抱著碗往旁邊坐了坐,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他想家了。
夜裡,石五柱起夜上廁所,一個人不敢去,委屈地穿好鞋,又趴在石二柱耳邊喊了他哥幾聲。
石二柱跟石五柱一條被子,被子很大,能容納至少三個人。驟降溫的夜晚,兩兄弟也只抱著看熱鬧的心,跟看狗一樣看著那些舔著臉上來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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