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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的不急,你有時間先跟子城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學校招生要求低些。」
家裡兩個小糰子,差的年歲不大,得一起送。尤其是糯寶,歲數小,性子還有些霸道。江芝既怕她欺負別人,又怕她被別人欺負。
「不過,帆帆快三歲了。入秋就可以上幼兒園了。」
現在放開了,回城的人多了,公社現在要求孩子戶口都是隨媽媽。如許是離了婚的,帆帆早早就跟著轉了戶口。相比較而言,帆帆倒是這三孩子裡最好上學的一個。
鄺深沒應她那句話:「一起送。」
兩人一路說著話,倒也沒注意對面行著的人。
「鐺-鐺」
大院外面的街道有一處路燈是壞的,臨近垃圾場,路又狹窄。相對方向走過來的人推著自行車先按了車鈴。
「麻煩讓讓。」
聲音很耳熟,江芝瞬間頓步,站在路燈光照的最外沿,有些生理反胃。
「怎麼?」
鄺深常行夜路,視線落在推著自行車的祝老大身上,又落在被祝二嫂扶著的祝老二。
江芝眉頭緊皺,往旁邊站了站,看見祝老二那張臉,就想起下午的事。
「噁心。」
祝老大推著自行車,後面坐著捂著腰的祝婆子。她身後還跟著個扶著她胳膊的祝大嫂。
一大家子人,浩浩湯湯。
祝大嫂有心交好,雖知回去會被婆子罵,但還是沖他們笑了下。
「江同志。」
江芝扯了扯嘴角,沒應聲。甚至,還往旁邊去了去,像是在避一些什麼骯髒東西。
「他們欺負你了?」
鄺深看半伏在前座上,腰都直不起來的祝婆子,又看向視線明顯躲避他的祝老二,嗤笑了下,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祝老大心猛然慢了半拍:「誤會、誤會。」
雖然鄺深很少在家屬院出現,可他這麼多年積存的氣勢在那。往那一站,不必再笑,就不像個好人臉。
江芝雖然說不出祝老二那些惡意揣測,但她從來卻不是個能受委屈的性子。
中午頭的事,她原本只是氣憤。但潑了水,出了氣,打定主意以後要他們好看。明明已經不是很生氣了,可鄺深現在就往她身邊一站。
只問了一句,她心裡就開始冒酸氣。
江父略為迂腐,江芝本本分分長大。但遠離父母的漂亮女孩,總是避免不了會聽到一些傷人的話。尤其是在上學的時候,她經常出現在同齡女生的八卦嘴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長得漂亮、穿顏色鮮艷的衣服、會打扮已經是一種過錯了。更沒有想到這種「過錯」會在那些特定人群的嘴裡,伴隨她從學生時代到現在。
那些迎頭蓋下來的惡意與不恥,常讓她委屈迷茫無所從。
她手捏了捏鼻子:「他罵我。」
「他?」
鄺深隨手把筐子放地上,袖子折起。雖是問句,但已經朝祝老二走去。
不待祝老二反應過來,甚至他才剛張口,一拳就已經打過去了。拎著領子,直直打在臉上。等鬆手的時候,祝老二已經躺地上了。
「啊!」
祝二嫂嚇壞了,沒見過這麼打人的,撲到祝老二身邊,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把他扶起來。
祝老二腳面剛受過傷,又一摔,渾身上下都是疼的。
他恨不得縮成一個團,膝蓋又被石塊嗑著,團不起來,只能抹黑抱著鄺深的鞋面。
怕他再動手。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祝老二隻有認錯伏小的份。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鄺深抬腳,往他身上補了腳,祝老二又往外滾了半圈。
當著江芝的面,他不大好過於兇殘。
他彎著腰,當著抖成篩糠的祝二嫂的面,拍了拍祝老二的臉,看著他沾血的嘴唇,輕笑了聲,聲音沒有什麼溫度。
「舌頭不想要可以不要。」
「想要,想要。」祝老二都快跪下來給鄺深磕一個了,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什麼囂張氣勢都沒了,「您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娘,娘,您快來救救我。」
「殺人了!」
祝婆子失聲尖叫,拍著前面坐墊,念叨著就要下來。
「你敢打我兒子,我打死你。還有沒有天理了!快來人啊!打人了啊!殺人啦!」
祝老大支著車子,按著祝婆子的胳膊,沒讓她下來。
鄺深那伸手的氣勢,哪兒像個普通的街溜子。一拳就讓他弟起不來身,他們幾個加一起都不夠他活動筋骨的。
更何況,還是他們理虧在前。
都是鄰居,總不至於鬧這麼難堪。讓他們出了這口氣就行。
他轉了下車子,不忍往那邊看。「娘,您腰剛貼了膏藥,醫生讓您靜養。不能亂動。」
「不行,你讓我下去!我不能看著他打老二!」祝婆子聲音都劈了,急出眼淚,拽著祝老大袖子,「老大,老大,你快去看看你弟弟!你快去幫幫他,那是你親弟弟啊!」
鄺深天生壞骨,沒什麼同理心,嗤笑一聲,看向祝婆子,腳微動了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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