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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去哪兒修理東西了?怎麼還沒回來?」
「快了吧。」鄺如許其實也不知道鄺深在忙什麼,心裡正高興著,說話也沒注意,「我哥跟著何良柱一起出去的,他都回來了,那我哥也快了。」
「一起出去的?」江芝看何良柱那副悠悠哉哉的樣子,也不像是頂著日頭剛跑回來的,心中生疑,「你哥,最近經常出去麼?」
「嗯,」鄺如許應得很快,又後知後覺地補了句,「就,何良柱經常找他。可能他有什麼事需要我哥幫忙吧。」
需要幫忙的人在地里閒溜達,給人幫忙的卻不見影。
江芝拾起地上的枯樹枝隨意地點了點地面。看來,鄺同志真的是很忙碌。
何良柱站在大隊視線最好的台子上,眼巴巴地看向後山的小路,焦急地等鄺哥回來。
從半下午等到日頭偏西,又從日頭偏西等到快要落山。
趙武拿了塊上代治安隊長,也就是他大爺,傳下來的、掉了殼的表,顯擺地舉起來,迎著夕陽看了下時間。
「到點了。」他拿起哨子就要吹。
何良柱眼疾手快地堵著哨子口;「這才幾點啊,吹什麼吹?」
「滾。」趙武沒跟他亂這個,「真到點了,你又在我這磨了一下午的時間,等我一會兒扣你工分。你可別求我。」
「扣扣扣,隨便你扣。」何良柱看了下他的表,「再等兩分鐘,就兩分鐘。我,我現在還不想回家,幫個忙。」
「怎麼了?這又是跟你娘還是你嫂子鬧矛盾了?」趙武知道他在家裡不受待見,幸災樂禍,「哥都跟你說了,早早結婚,早早分出去,不比現在受氣強。」
「別咧咧。」何良柱急的額頭都開始出汗了。
他現在既擔心鄺深出什麼事,又怕一會兒沒法跟江芝交代。
腦子都是混的,他深深嘆口氣,鬆了手。
幾乎是在他鬆手的瞬間,耳邊就響起了三聲中氣十足的哨音,響在耳邊,差點沒給他震聾了。
「下工。」趙武天生就是個大嗓門,音穿田野。
地里的人都歡欣鼓舞地開始扛著農具上地頭,結伴聊天還農具回家。
「走,去哥家吃飯。在這吹風乾嘛,不想回家去我家。」趙武攬著他肩膀,跟他哥倆好,「看在你小時候愣地跟個木頭似的,還知道喊我哥的份上,收留你一晚上。別太感動,記得點哥的好就行。」
「我記你大爺的。」何良柱是真的要瘋了,他甩了趙武胳膊,就三下兩下下了台階,一路跑到江芝面前。
「嫂、嫂子,」何良柱體力不行,氣喘吁吁,「那,那個,鄺哥...」
「是不是東西還沒修理好?」江芝很體貼。
何良柱立馬順著她梯子下來:「對、嫂子,就是沒修理好。還得一會兒,等結束了,我送鄺哥回去。你放心。」
「鄺深跟你在一起,我當然放心。」江芝抱著糯糯,沖他微微笑了笑,「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做飯了。告訴鄺深,我在家裡等他,讓他不要著急。」
聽聽這話,多體貼。
「好,嫂子回見。」何良柱鬆口氣,在心裡一個勁兒覺得江芝溫柔大方。
那些說江芝鬧家折騰的話,簡直都像個笑話。
鄺深回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完全落了,天色藍的近乎黑。
他掛著家裡人,回來的時候腳都不停。
「鄺哥。」何良柱接應著他,也很擔心,「今兒沒事吧?」
「咋沒事啊,差點被郇米那女的給陰了。」童枕「啐」了口,只覺晦氣,「哥都說了是單幹的,她還非趕著往外傳著虛假合夥消息。差點被她折溝里。」
鄺深不會糾結在這種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上,聲音淡淡:「你明天讓高鋒在公社等我。至於,郇米,你要是不想在她那幹了,趁早說清楚。」
他哥終於要跟郇米這面柔心狠的女人劃開界線了。就郇米那樣的女人,太可怕了。明明前一秒衝著你點頭說好,下一秒就能反手把你推出去擋刀。
「好嘞,哥,我明兒就走。」童枕打著小算盤,他就是走了,也得把他哥之前留的人帶走。
本來就是他哥帶出來的人,瘋了才會給郇米留著。做事嘛,公平競爭,願意走的帶著,不願意的也不強求。
鄺深腦子不停地轉,算著日期:「東西都準備好,等你事辦好了,最遲後天,安排人隔壁公社再收一波。」
「我記著了。」童枕拿本子記著,「哥,咱手上這批貨出麼?我收到信,這幾天公社可能會有變化,要不要再等等?」
他們賣東西,都是環境越亂,價越高。
「不等。」鄺深做的是流動的生意,資金不能斷。有線有人有門路,只要錢到位,才能有源源不斷地貨源,「出。」
他們變他們的,他做他的,不能停。手底下多少人等著他養,一行有一行的時機。
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做的就是朝陽產業,前景廣袤。
拖不得。
「好。」
何良柱聽他們說了半天,見鄺深抬腳準備走了,才匆忙開口。
「鄺哥。」
「家裡出事了?」鄺深視線終於落在他身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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