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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童枕第一次自稱呼自己「弟弟」,之前幾次也不過是不情不願喊了聲「江哥」。
童枕好像一直都這樣,除了鄺深外,喊誰都像是跌了他的價。
江佑提了兩分興趣:「看天吧。要是今晚雪停了,你再來找我。」
「行。」童枕打著包票,「江哥,你就放心吧,指定讓你滿意。」
江佑越發好奇起來。
江芝徹底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下午。
她努力抬開沉重的眼皮,一睜眼就看見坐她床邊,陰陽怪氣的江佑。
「喲,大英雄醒了。」
江芝腦子還有點懵:「你怎麼在這?」
「送藥。」江佑半笑不笑,「耽誤大英雄上路了,實在不好意思。」
江佑這人一向如此,他要是心裡不痛快了,嘴上的話都跟帶了刀子似的。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江芝被他扶起來。
「不能。」江佑臉上帶著氣,一連串的話張口就是輸出:「江芝,你是耳朵聾了嗎?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我說讓你別衝動,有事跟家裡多商量,你聽不見,是麼?」
江芝嘴唇有些干,想喝水,又解釋了句:「那不是趕到那時候了嗎?再說了,事情我都解決了,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
「對,是,你牛,你厲害,你厲害大發了!你知不知道你們大隊大夫給你灌藥灌兩碗都退不了燒。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心血來潮來家看你,你他麼就得在這床上活活燒死。還結果是好,這才多長時間啊,你連著燒兩回。可真夠厲害的。」
「咱媽那時候怎麼跟你說的啊!」江佑像個說評書的,站在床邊氣的只拍手,「說你生孩子的時候虧了身子,這往後得有兩年的補。你腦子是記不住是嗎?我就不明白了,這鄺家是沒男的了,還是人都死完了,輪得著你一個孩子剛斷奶的......」
話越說越不靠譜,江佑也是氣昏了頭,江芝剛想開口打斷,就見屋門被人推開。
挾著一身涼風的鄺深左手拎茶瓶,右手端了個碗,推門進來,輕看了江佑一眼,態度依舊挑不出錯。
「二哥。」
江佑不自在地止住話頭,清了清嗓子,略為心虛,不知道自己剛剛聲音是不是太大了。
拋開一切不談,鄺深人還算過得去。
江佑氣肯定氣,但也不想小妹難做,隨意應了聲,也沒多待。
「隊裡有事,我先回。」
他走過鄺深身邊的時候,停了下,目光定定看著他:「芝芝不懂事,但你得有分寸。」
鄺深頷首,依舊有禮:「替我向爹娘問好。」
江佑回頭瞪了眼江芝,哼了聲:「只要她不作妖,爹娘天天都是好的。」
江芝摸了下鼻子,沒敢接話。
江家跟大隊其他人家都一樣,孩子都是大的帶小的,一歲一歲帶起來的。江天對他們幾個要求也簡單,活著就行。
所以,他們家一向把身體看得比天重。
江佑走了,江芝終於能開口了。
她先咳了聲,緊接著就問:「糯寶呢?」
「爹看著。」鄺深比江佑細心些,給她倒了碗水,遞過去。
江芝放下心,接過碗,碗底還有些燙。畢竟是鄺深剛燒好拎過來的水,碗面都飄著一層霧氣。輕吹了兩口,微抿一下,還是燙的不行。
這肯定是喝不下去。她剛想讓鄺深給她再拿個碗,後者就已經把她手裡的碗接過去,隨手拿了個桌子上的茶缸子,把水在兩個容器之間來回倒著,散散熱氣。
可能是睡夠了,連著前段時間每天早起的累都補回來了。
江芝現在精神頭好了許多,倚在床頭,看他倒熱水。鄺深臉色跟平常一樣,臉上不帶笑,鋒眉冷眼,面色寡淡,看不出喜怒。
空氣很是安靜,除了水倒騰翻置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江芝不大喜歡這種安靜,她試著開口:「糯寶這兩天睡得好嗎?」
倒不是想借糯寶打破這種緊促氣氛,主要是她生病剛醒,見不著孩子,心裡空空的,沒著落。
鄺深看她一眼,嘴邊微勾了下,像露出一抹嘲意。
江芝蹙眉,以為自己看錯了。想再看一下時,鄺深已經斂容開口。
他的聲音極其平靜:「不知道。」
江芝愣了下:「你不知道?」
怎麼可能?
鄺深其實特愛操心糯寶,每次在家都要觀察糯寶進餐、精神和排泄。就算沒時間了,回家了,還是會多問好幾句。
跟面上常年那副冷淡無情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有時候,江芝都覺得鄺深在糯寶面前才算是活過來了。
「剛回來。」鄺深似不太想再跟她說什麼,把手裡來回倒了半天都水遞過去小半碗,另一碗水放到床頭。
而後,他起身,身影整個把她包圍。江芝下意識抬頭,鄺深手搓了兩下,搓熱了又放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再次確認了後,直起身。
「你慢慢喝,我去看糯寶。」
江芝手拉著滑過眼前的藍色布料:「等下。」
鄺深輕抽袖子,江芝也沒緊拽。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了,眼里也沒了剛剛江佑走後的那抹輕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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