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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杜仲秋進了開發局,他反而提起了興趣。
一個人原本沉在泥潭裡,怎麼看都是髒的,現在他從泥潭裡爬出來,官保就想把他摁回去。官保想看著杜仲秋墮落,想看他永遠在泥潭裡沉淪。他想在杜仲秋身上,體會到無與倫比的控制力。
官保屢次接近杜仲秋,還承諾會給他金銀珠寶,許下諸多好處。只要杜仲秋肯陪著他,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五公主也不能干涉。
但杜仲秋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過去一刀兩斷,以前他是沒辦法,如今他是五公主的人,可不能為了金銀出賣自己。
五公主不顧外界的言論,拉拔著他重新做人,如此恩情他一生一世也還不完,他必須活出個樣來,讓大家知道五公主沒有看錯人。
杜仲秋屢次拒絕,官保惱羞成怒,心裡就起了邪念。
官保打聽清楚,今日杜仲秋休沐,他派人把杜仲秋引出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他抓走。杜仲秋休息,沒有人會去找他,等開發局的人發現他不見了,那時候也晚了。
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猜到杜仲秋是如何消失的。
現在杜仲秋走出去別人都尊敬他,叫他一聲先生,但他不過是五公主養的一條狗罷了,這條狗沒了,自然還有下一條狗,想來過不了幾日五公主就會把他忘了。
官保打算得挺好,但他沒想到綁人的時候會被開發局的小廝撞見,去綁人的下人也沒有跟他說這事。他們以為那只是一個路人,壓根沒把那小廝當回事。
官保也沒料到,五公主這樣在意杜仲秋,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眼見著事情瞞不住了,官保立刻跪下認罪。
「公主,奴才一時糊塗,請公主責罰!」官保狡辯道,「奴才與杜仲秋是老相識,我們二人情投意合,自從他離開品竹閣,奴才苦苦尋找,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
奴才想與他再續前緣,但仲秋想往上爬,他顧慮著他的名聲,不肯理會奴才,奴才被沖昏了頭腦,這才出此下策。求公主看在奴才痴心一片的份上,饒了奴才吧!」
杜仲秋氣得翻身要下床,懷德摁住他,杜仲秋便趴在床邊破口大罵。
「放你娘的屁!你個不要臉的下作玩意!誰他娘的跟你情投意合?我呸!看見你就讓人噁心!」
杜仲秋看著雅利奇,目光哀求,「公主,他說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污衊我!公主救我出來,我怎會自甘下賤?他把我抓來,哄騙我跟著他,我不依從,他就打我。
對了!我把公主的鞭子拿出來給他看,警告他適可而止,他根本不理會,那鞭子就在裡面的桌子上,公主可以去看!」
懷德不想傷著雅利奇的眼睛,他進了密室,看到公主的馬鞭貼在小玩具旁邊,他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把鞭子捏出來。
「公主,這鞭子不能要了,髒了。」
雅利奇點點頭,她走到床邊蹲下,輕聲問杜仲秋。
「還有力氣嗎?我覺得,有仇還是親自報比較痛快,你覺得呢?」
杜仲秋笑了,「公主說的是,報仇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雅利奇:「很好,我在正房等你,慢慢來,不著急。」
官保慌亂地往後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朝廷命官!」
雅利奇冷笑,「朝廷命官要是都像你這樣,這個國家差不多要完了。你也算了不起,這還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不願意出手打人,我看著你都覺得噁心。」
侍衛們守住這個宅院,讓下人去點炭盆,燒水做飯。
雅利奇坐在暖和的正房喝茶,東廂房裡傳來哭嚎的聲音,斷斷續續,持續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蘇泰和等人到正房來吃早飯。
富樂一邊吃一邊感嘆,「杜先生,真人不露相啊!」
雅利奇問道:「這話怎麼說?」
「昨天晚上,我們幫忙壓著官保,杜先生折磨官保整整一宿。那折磨人的手段,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說!我們當時都不敢看啊!我估摸著經此一事,官保也能去做小倌了。
您沒看我都改稱呼了嗎?我再不敢直呼杜先生大名了,我必須尊稱他為先生!」
雅利奇皺眉,「不對吧!後半宿我沒聽見有聲音啊!」
蘇泰和笑道:「那是因為他怕打擾您休息,特意堵上了官保的嘴。」
博敦說道:「你們把先生描述得太可怕了,這樣有失公允,杜先生並沒有折磨官保一整夜。他體力不好,休息了好幾次呢!中間他餓了,吃了點飯,為了提起精神,他還命廚下熬了碗濃濃的參湯,補充氣力。」
雅利奇肅然起敬,「不愧是我開發局的人,這心態真沒的說!杜先生人呢?」
「先生累極了,先小睡一會兒。他說等他養足了精神,立刻去安親王府請罪,絕不連累公主。」
雅利奇對蘇泰和說道:「賠禮道歉這事輪不到他出面,一會兒你送他回家休息,這地方髒,他留在這也睡不好。吃完飯,懷德陪我去街上買點禮品,我去安親王府賠罪。」
雅利奇低聲嘆道:「這就是長大的煩惱啊!我小時候打人,什麼時候給別人道過歉,從來都是別人給我收拾爛攤子!真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第94章
在去安親王府的路上, 雅利奇買了幾樣點心,又去綢緞鋪子和香料鋪子買了些布匹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