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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天還要抄書呢。
白天光線好,用來抄書最適宜。晚上燈光暗,也能打打絡子。
雖是這麼想的,但巧姐兒還是乖乖巧巧的將手中的絡子放進了一旁的針線笸籮里,與黛玉聊天解悶。
相較於年紀小,又沒出過京城,甚至是連自家都極少出去的巧姐兒,黛玉也算是這個時代小姑娘里的旅行達人了。
她說起了乘船北上和南下的感覺,說起了兩岸的風景,更是說起了濟南的豆腐,趵突泉,泰山上冷冽的風以及雲海中緩緩升起的紅日。
想了想,黛玉到底沒將她是怎麼從泰山上下來的經過說給巧姐兒聽。
這種經歷說出來都沒人信。
想到這裡,黛玉心中不由又升起了一股火氣。
她想起來了!
上次珝姐兒跟亂黨離開的事,她還沒跟珝姐兒算帳呢。
哼!
上次見面的時候,林珝就問黛玉要不要抽空跟她去外面玩兩天,說是什麼鎮上是專門賣硯的。
坐傳送陣去,玩上兩天再坐傳送陣回來,說不定等她回來的時候,爹娘都不知道呢。
之前還覺得林珝這主意就是個玩笑話,可跟巧姐兒說了一回外面的事後,黛玉還當真有些坐不住了。
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她將來也是要科舉入仕的,總不能再像那些閨閣女兒一般困在方寸之間吧。
視線轉向正坐在牌桌上跟著賈母等人大殺四方的羅寧身上,黛玉心忖:
出去兩天,她娘親應該不會知道。
羅寧挺喜歡玩麻將的,贏了就高興,輸了也不惱,就是純粹的喜歡這項國民藝術。自打賈母搬來了,羅寧晚飯過來遛彎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支個麻將桌。
她不是王夫人鳳姐兒尤氏一流,會看著鴛鴦的眼色哄著賈母玩。她每次都將鴛鴦攆到一旁,非要玩點公平麻將不可。
黛玉原就是個促狹,跟林珝呆久了,更是促狹的沒邊了。
有一次,羅寧玩得正開心,黛玉便悄悄的出了屋子,過了一會兒,就見黛玉背著個手走進來。最後又仿佛只是看熱鬧一般的站在羅寧身後看她打麻將。
羅寧不疑有他,仍是開開心心的打著。只是自從黛玉站在她身邊後,她就輸得多,贏的少。
等到再次輸了一把時,一屋子的人終於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羅寧才在笑聲中回身,發現黛玉正雙手捧著個圓鏡子在幫三家放水呢。
三家通過鏡子反射出來的畫面知道了羅寧有什麼牌,又需要什麼牌,寧可自己不贏,拆了自己的牌也不叫羅寧贏,玩得別提多熱鬧了。
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羅寧也不由笑了起來。
一邊笑黛玉促狹,心眼多,一邊也高興自己能見到這般活潑開朗的黛玉。
~
相較於開開心心打麻將的羅寧以及心裡悄悄計劃跟著林珝去轉轉的黛玉,林珝那邊可是忙了好久的正事。
林珝要的是功德,是信仰,所以做的事情都是利於民生的那種大好事。
像是利用大量的靈力催熟地里補種的莊稼,或是用靈力給一些人治療一下頑疾,再或是利用修士的能力眨眼間將決堤的黃河堤壩補得又快又好。
人家問她叫什麼,林珝想了想直接回答吾名:『瑤光』,之後大夏的地界上就出現了瑤光仙子的喚法。
除此之外,林珝遇到有人的村莊就會做點好事,挖個井,治個病,或是拿上一把種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利用靈力催熟他們,讓積餓的百姓不再缺糧食。
這要是換個人在民間這麼搞,啟恆帝都得懷疑是不是什麼神棍騙子想要造反了。可幹這事的是林珝,啟恆帝雖然篤定林珝不會造他的反,還是用一種賭一把的想法派人去民間散布『瑤光仙子,普度眾生』的傳奇故事。
林珝來到一處水流端急的山谷前,看著山谷上只有一根鐵鏈的鐵鏈橋,不由又尋了東西架了一座結實的石木橋方便行人通過。
當然了,主要是方便他們一行人的馬車通過。
橋是以公主級別的馬車寬度修的,林珝的馬車都能過,那一般的馬車也都能從那橋上通過。
修好了橋,林珝見附近沒有百姓,又用神識查看了一遍,發現附近的百姓並不多,於是抿唇站在橋頭想了一息,便揮手招來一大塊石頭,將石頭修平整了,又用手指在上面刻了一個故事。
『某年某月某日,瑤光仙子經過此地,遇一孝子背負年邁老母在水中艱難過河,於心不忍之,便用仙術造出此橋供天下孝子趕路。』
寫完這段話,林珝又用孝子的身份寫了一回自己遇到仙女了有多激動,又有多感動,最後還特意在最後寫了一句,橋為瑤光仙子所造,石碑由他所書,願後來人銘記。
這樣的套路林珝這一路不知道幹了多少回了,不光葉嬤嬤萊來都習慣了,就連跟著林珝出來的賈敬也從最開始的震驚,不敢置信到了現在的麻木。
賈敬開始是不理解林珝為什麼總要自吹自擂的,但林珝告訴賈敬酒香也怕巷子深。後又將西遊記里西天佛祖賤賣經書的事跟賈敬講了一遍。
這故事賈敬自然聽過,可聽過也沒往心裡去。這會兒結合林珝做的事再去聽這個故事,賈敬便恍然大悟一般的悟了。
珝姐不是在胡鬧,她是在傳道,在用另一種方式向愚蠢的世人發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