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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正迷糊著呢,聽到這一聲頭一點手上的書直接砸在臉上,將最後的瞌睡都砸跑了。
揉著被書脊砸疼的鼻子,黛玉一邊翻身趿鞋,一邊去看林珝。
林珝在聽到動靜的瞬間便將她的那些符都收起來了。此時她動作比黛玉迅速的從書案後面走出來,在門前略站了站等黛玉一道往外迎。
剛掀了厚錦紗簾出去,就見賈母已經由著鴛鴦扶著快走到門前了。二人一邊喚老太太,一邊步下台階將人迎進屋內。
這還是搬到瀟湘館後賈母頭一次過來呢。
小小巧巧,一明兩暗,因沒有架子床梳妝檯等家俱到顯得極為寬敞。看一回左右兩邊的擺設,賈母都不由在心裡感嘆了一句,真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既來了這裡,賈母便也四處看了看。
看了一回左右,賈母又繞過屏風去了後面。中間的這間屋子除開了一扇對院門的房門外,屏風後面還有一處開在後面的門。
從那個門出去,走上一段小短廊就是黛玉和林珝的臥室。臥室最中間的堂屋後牆仍有一扇門,從那門再出去才是瀟湘館的後院……
元春省親前賈母被人簇擁著逛了一回園子,元春省親時賈母又跟著元春走馬觀花的賞了一回園子,但實際上對於各處大小格局也只有一個大致印象。
屋子再好,若沒有一雙巧手,一顆七竅玲瓏心,也布置不出來。滿是書香氣息,清貴高雅的瀟湘館,確實比滿是富貴氣的怡紅院更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回到最前面,一屁股坐在之前黛玉歪著的榻上。看一眼黛玉隨手放在榻上的書,賈母才說了一回黛玉和林珝不愛惜身子骨的話。
『兩個小姑娘比他們家的哥兒還要用功讀書,這像話嗎?』
賈母一邊說,林珝就一邊在心底『翻譯』,越翻譯,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到了最後那一身歡快是壓都壓不住的往外溢。
賈母還以為自己的關心被林珝成功接收到了,心下更覺不虛此行。
雖然她來瀟湘館,真的只是順帶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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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在瀟湘館坐了一會兒,又讓人抬了軟轎過來,一併將三春,李紈,寶釵幾人的住處都轉了一回。
她也沒下地,就是坐著轎橋一路走一路逛,等到了地方再進院子也累不著她。
在劉姥姥來之前就提前一步欣賞了寶釵雪洞一般的蘅蕪苑,賈母並沒有讓人送什麼東西來,而是說了一回一人一個脾氣秉性。
這話林珝很是贊同,因為林珝最近又想到了一個詞。
就現代人類經常放在嘴邊的強迫症。
林珝不信王夫人和鳳姐兒沒來過這裡,可最後寶釵的屋子依舊空得比後世的樣板間還要乾淨...八成是性格了。
午飯就在園子裡吃的。
除了寶玉缺席了這頓午飯局外,其實人都到了。吃過午飯,賈母出園子,其他人也各回住處,黛玉更是直接拉著林珝回瀟湘館補覺去了。
一日無事,黛玉仍舊沒發現林珝做了什麼。翌日一早,晨讀結束後,黛玉帶著林珝去榮慶堂用早飯。用過早飯,黛玉留在上房陪賈母說話,林珝去了廂房看她的那些果子盆栽。
挑撿著熟透的果子摘了幾樣,讓人洗了送到上房給黛玉和賈母等人品嘗,林珝就拿起陣點圖琢磨了起來。
巳時過半,馬道婆來了榮慶堂。
林珝立馬收了東西去聽她忽悠賈母捐錢捐燈油。聽了一回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姑娘?」冬青見林珝看向她,連忙湊過來。
林珝在冬青耳邊一通嘀咕,又在冬青詫異的目光下輕輕頷首。
差不多三四天後,冬青費了些心思終於在趙姨娘行動時將那十二個紙絞的青面鬼和小紙人弄到手了。
而這期間,林珝也沒閒著,她又去了兩趟寧國府。
早前打包送賈家男丁參觀太虛幻境的時候,林珝就看過賈氏一族的宗譜。那上面不光有人名,還有他們的生辰八字。
怕以後還用得著,這一回林珝一口氣將寧榮兩府所有主子的八字都抄下來了。
這會兒一拿到青面鬼和小紙人,林珝就動手了。
她仔細打量了一回小紙人用的紙和剪出來的形狀,然後用著同樣的紙仿著那小紙人又剪了幾個出來。
寶玉和賈環這場嫡庶之爭的罪魁禍首是賈政,那遇到事了自然不能便宜了賈政。
至於寶玉...『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疊被鋪床』
這話出自《西廂記》,是張生對崔鶯鶯的丫頭紅娘說的。若林珝沒有理解錯的話,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要和你家多情溫柔的小姐睡在一個被窩裡了,又怎麼捨得讓你做鋪床疊被的粗活。
一邊用這種話輕薄非禮黛玉,一邊當著黛玉的面調戲紫鵑。
哪怕這句話要等到今年五月二日,寶玉好了傷疤忘了傷的時候才說。哪怕這一次黛玉一直不曾與寶玉過份親近,寶玉未必還敢當著黛玉的面說這種混帳話...可她有什麼『資格』替寶玉避免這一場『歷練』呢?
她又不欠寶玉什麼。
寶玉和鳳姐兒的她都沒動,之後又加了賈政,賈環和賈珍的。
她不知道自己剪的小紙人能不能有同樣效果,為此林珝還特意在寫名字和生辰八字時注入了些許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