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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若元春不進宮,結親的時候,姐妹倆都是先榮國公之孫女,一個是一等將軍之長女,一個是五品員外郎之嫡女,孰輕孰重?
薛家在省親之事上出了大錢,黛玉不光在省親之時出了份賀禮,林如海還出使海外也給黛玉掙了一份郡主份例,而林珝...不說元春當日的失態,就是之後賈母等人對林珝的態度變化就瞞不過薛家母女。
「珝丫頭那性子好一時壞一時的,最是難以琢磨。林丫頭到還罷了,雖然也是伶牙俐齒,嘴上不容人的,卻是個心軟的。趕明兒你去給她賠個不是,姐妹們都在呢,她總不會太過的。」
最好是挑寶玉在的時候。
薛姨媽說完,寶釵就在心裡接了這麼一句,隨後又想到她今年已經十五了,進宮的事再沒有眉目,年紀就大了。
她進宮的門路並不多,即便這會兒越過姨媽走了旁人的門路,進了宮也要面對元春的。元春如今是賢德妃,她初入宮廷...若得罪了姨媽和元春,即是進了宮,也走不遠。可若不得罪她們母女,這麼長時間了,姨媽那裡也不給個准信...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許是還對進宮充滿了期待和幻想,雖然在知道自己陷害黛玉那事被人傳揚開來,可寶釵在最初的慌亂後,又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進宮這事上。
寶釵這種心態就像很多人不願意接受或是面對某些人和事時,覺得換個學校,換個公司,換個地方甚至是換個國家生活就可以重新開始,將來時過境遷衣錦還鄉一般。
另一種上進式逃避現實的做法。
沒像夏金桂和林珝一般嫌棄宮扇不好,但寶釵也沒準備用就是了。將紅麝香珠戴在腕子上,寶釵抿了抿唇,不知道是應該嫌棄珠串太小還是自己胖了。
減肥這種事,寶釵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瘦下來...沒有胖的時候好看。
再一個,若滿後宮的宮妃都是纖細身形,她也是獨一份的豐腴,不是嗎?
用著這種角度看問題,寶釵又覺得自己胖得剛剛好。
將兩串紅麝香珠都戴在一隻胳膊上,寶釵又仔細欣賞了一回,覺得滿意了便又搖著團扇與薛姨媽說起了家常。
咱們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姨媽這裡,一舅舅那裡也應該用些心思。「王家那邊只有仁表兄一個,寶玉又是那般性子,不妨叫哥哥常去那邊請安,有什麼事也能幫襯一把。鳳丫頭與鸞姐兒是堂姐妹,我與鸞姐兒也是嫡親的表姐妹,也應該多親近些。媽,這樣安排可好呢?」
姐妹和嫂子總是不一樣的,可寶釵這麼說了,自是有利可圖,薛姨媽想了想,覺得也應該多走動走動。
另一邊,葉嬤嬤悄悄找上林珝,說了一回清虛觀打平安醮的事。
「他想見我,我就得見他呀?想什麼美事呢?」聽說太上皇那天也會微服出宮,林珝就笑了。
第92章
看到林珝又犯驢了,葉嬤嬤也只是一臉麻木的看著她。不想林珝驢完了,又換了一副模樣對葉嬤嬤假哭起來。
捏著帕子在眼角摁了摁,林珝便翹著蘭花指對著葉嬤嬤一指,「人家真的好害怕呀。」
葉嬤嬤微微抬頭,視線落在房樑上,語氣平靜無波的問林珝她怕什麼。
「怕惡夢成真。」
葉嬤嬤沒明白林珝這話是什麼意思,扭頭去看她,林珝也沒吊著葉嬤嬤,而是轉身去了一旁的書缸里拿了出一卷畫卷出來。
「我都裝裱好了,嬤嬤替我拿給老頭吧。」
並不想。
看到林珝遞過來的畫卷,葉嬤嬤一千個一萬個不想接。一臉不情願的接過來心裡想的都是要不要看一眼。
以這小么蛾子精的缺德性子,這畫卷怕又不是什麼好畫。
嘆了口氣,葉嬤嬤到底還是問了林珝她的那個惡夢是什麼。
「我今年才十歲呀,」林珝摸了摸自己的臉,滿身惆悵。「如果見了太上皇,那我豈不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老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了。那我還怎麼有勇氣活下去呀。」
葉嬤嬤:「……」
這一刻,她竟然無言以對。
葉嬤嬤到底還是拿著畫出門了。
不過將畫送走前葉嬤嬤還是將那幅畫打開了。
可能是有靈力加持之故,林珝的工筆畫學的還錯不錯,只是再不錯當葉嬤嬤看到一個女裝的老太太版太上皇時,也嚇得差點將那畫丟出去了。
榮國府老太太的身形和穿衣打扮,再配上太上皇那張臉...這麼一幅畫怎麼一個驚悚能形容得了哇。
泥嘛,嚇死個人了,好伐!
葉嬤嬤一邊拍拍受驚過度的心口,一邊心有餘悸的將畫卷遞過去,同時又友情提示了一句:『請太上皇在御醫請平安脈時觀賞』
只這一句,萊來就知道這畫是什麼路數了,抽了抽嘴角,先讓人去太醫院請御醫來診平安脈,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捧著畫進了大明宮。
也許是血脈的力量在發酵,在聽說這幅畫是林珝讓人送來的,太上皇直接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建設,隨即才讓萊來將畫打開。
!!!
萊來沒想到林珝這麼敢,看著太上皇那張徹底黑成鍋底的臉,這一回萊來已經猜不到他家同樣心黑手狠的主子能幹出什麼事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歲月錚錚容顏改。今朝一十明十一……」太上皇咬牙切齒的念完畫帝的提的字,一臉冷笑,「之前賈家那個回宮,帶回的那詩朕瞧著還有幾分水平,你再瞧瞧這個,寫的都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