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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各方動作時,紫鵑就被打發到榮慶堂說明情況了。
原本這些話本不應該是紫鵑這麼一個年輕姑娘來說的。可為了顧及賈母的臉面也就只好打發她們家的丫頭自己來說了。
紫鵑也覺得這話挺不好張口的,但相較於她,賈母和匆匆趕來的王夫人才更覺得的羞窘難堪呢。
寶玉才多大呀,這麼早行房事那是要虧了身子的。
想到跟寶玉胡鬧的是秦鍾,賈母和王夫人都不由因著秦可卿而對他的印象更差了幾分。
這姐弟倆,真真是一對下賤胚子。
這會兒因著紫鵑的「通風報信」,賈母和王夫人也顧不上桃花源這邊,而是一疊聲的喚人請太醫來給寶玉瞧瞧。隨後又直接通知門上僕役再不許秦鍾登門。
不知道內里的人聽說榮慶堂請太醫了,都是急匆匆的朝這邊來。鳳姐兒住的近,聽了消息更是沒遲疑的帶著人過來了。一邊往這來,一邊還在想著昨還嚴重到請太醫的地步了。
不想前腳進了榮慶堂,後腳就被賈母披頭蓋臉的一頓罵。
鳳租兒被罵得直接懵在當場,等反應過來後才一臉震驚的看問著紗櫥的萬向。
按血緣鳳姐兒與寶玉是表姐弟;按身份,他們還是叔嫂關係。當日在水月庵,她住裡間,寶玉和秦鍾住外間。小叔子在外面跟外男胡鬧,她一個做堂嫂的住在裡間…便是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這事也好說不好聽呀。
』刷』的一下,鳳姐兒的臉也紅得跟什麼似的。
又羞又氣,又窘又恨,就跟打破一面牆的調料瓶似的,啥滋味都有了。
賈母見鳳姐兒這般不由也想到了這上面,伸手指著鳳姐兒都不知道還能罵她什麼了。
一旁的王夫人一氣鳳姐兒沒照顧好寶玉,二氣鳳姐兒不謹慎,擔心這事傳出去了會影響還沒有冊封的元春。
可她又說不出寶玉的不是,便也只能將一肚子的氣都發在鳳姐兒和秦鐘身上了。
薛姨媽和寶釵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娘倆一進來,賈母與王夫人就非常有默契的住了口,只房中的氣氛卻不是她們想收就能收回去的。
薛家母女對視一眼,心裡都打了個突。
不該來的。
至少不應該來的這麼快。
「她姨媽怎麼過來了。」賈母壓下怒意,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容朝薛姨媽問道。
薛姨媽的年紀也不是白長的,見情況不對自是不會說真話了,而是說起了早起她與寶釵閒聊的話題。
「這些日子咱們叫人打聽了一回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對府上有沒有用。」說完薛姨媽就將打聽到的關於明皇后和啟恆帝的一些事說與賈母幾個聽。
「有心了。」
薛姨媽:「聽說明皇后生母早逝,繼母又不作法,嫡親的胞弟如今又生死不知,咱們薛家剛好各地都有些鋪子,許是能幫上點忙。"
至於是幫明皇后找胞弟,還是幫元春討好明皇后順利拿到冊封,也或是讓薛家搭上明皇后這條線,就不得而知了。
「那就麻煩他姨媽幫襯一二了。」賈母這會兒已經猜到薛姨媽母女應該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過來的,見情況不對又臨時找了個藉口。
正說著話呢,太醫就來了。見太醫來了,寶釵又想到了什麼的看了一眼她娘。
若真是寶玉出了什麼事,這幾個老娘們怕是早就圍在寶玉的碧紗櫥噓寒問暖了。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寶釵倒覺得她們娘們更不應該走。
雖然她一開始沒相中寶玉,但元春…寶玉已經今非昔比了。將寶玉當成一個退路也是好的。但如果寶玉真有什麼隱疾…她就得另做打算了。
並不想讓薛姨媽母女知道寶玉的事,賈母見這娘倆不走便看了一眼王夫人。
多年的婆媳自有默契,只一眼王夫人便明白的對薛姨媽母笑了笑,「你們娘們來的正好,珠兒家的這幾日不大好,我原想著請你們娘們幫我去開解開解,你們就來了……"
李納的娘家叔沒了,她前幾日收到消息後,這幾天都沒出屋子。倒不是多傷心,不過是按著規矩李紈要替她叔叔守大功,但因消息送到京城的時候已經過了大半年,距離九個月的大功孝期也沒剩下幾日了,李紈便想借這個由頭給自己放幾天假罷了。
這也不能怪李紈,畢竟隔誰天天起個大早在兩層婆母手底下立規矩,還要陪伴小姑子,教養兒子,一忙一大天的都想找理由休息幾天了。
王夫人拿李紈當藉口,不管這個藉口高不高明吧,卻是給了薛姨媽母女一個台階下。娘倆個聽了這話再想親耳聽一回寶玉的『病情』也得見好就收的離開了。
少時,薛家母女去給李紈開解悲傷,賈母等人皆來到碧紗櫥眼巴巴的盯著太醫為寶玉診脈。鳳姐兒站在一側看著寶玉一臉羞答答的伸出胳膊,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
她以前對寶玉多喜愛,現在就有多厭煩。
如今她才不關心太早行房事會不會傷了寶玉的根基,她只想知道這事會不會傳到賈璉耳朵里,會不會鬧得闔府皆知。
肯定會的呀。
林瑪敢拿賈家的省親大觀園打賭,就以賈家下人的嘴,這種事情不傳得沸沸嚷嚷那都是小瞧了他們的實力。
從紫鵑出了桃花源,林羽就眼巴巴的坐在廊子下等著看榮國府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