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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原本是不想去的, 可心血來潮的林珝在格蘭回去後便一臉興味的等在園子門口,見眾人從門前經過極自然的插進隊伍里。
這麼說吧,黛玉原本是想要在路過園子門口的時候離隊的,在見到了林珝後只能又咬牙跟上了。
雖然這麼想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黛玉總覺得她妹永遠能跟任何非正常事件扯得上關係。
╮(╯▽╰)╭
一路趕到東小院,裡面仍然抑揚頓挫的叫喚著。賈璉在叫,鮑二家的在叫, 薛蟠在吆喝, 鳳姐兒在怒罵, 平兒打不動了還在機械式揮著簪子。
沒錯, 變成簪子了。
她主子覺得釵子有兩根腿, 能多扎幾個眼兒, 於是用手上的簪子跟她換了釵子。
賈母扶著鴛鴦的手帶著人進來的時候, 賈璉那張能騙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臉此時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 鼻樑都歪了。
「老太太,救我呀!」
「老太太,救我呀!」
一見到賈母等人進來,鳳姐兒和眼皮勉強睜開的賈璉同時朝老太太哭喊了這一聲。相較於眼淚說掉就掉,連滾帶爬撲過來的鳳姐兒,賈璉現在都不能動。
除了掀眼皮不疼,他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看到鳳姐兒朝賈母撲過去,賈璉也就只能儘儘人事的朝賈母蹬了蹬腿。
不知道的都以為他在敷衍賈母呢。
「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起來。」看著還騎在賈璉身上的薛蟠,賈母氣得大罵道:「這是做什麼,做什麼?」
薛蟠自來就混的一批,除了他娘和他妹能哄得住他,旁人摸不清他的脾性,自是不知道這毛驢要順毛擼。
這會兒聽到賈母吼他,這毛驢還故意氣人的又給賈璉一記老拳,然後才一副桀驁不馴,我賊有理模樣的站起身,「這鱉孫一肚子壞水,還想要殺了鳳姐兒,」續我妹做續室。
薛蟠頓了下,想看到他媽和他妹一臉焦急的樣子,怕臊到他妹妹,便不由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打死他都是輕的。」
「老祖宗,救我呀,二爺要殺我。」鳳姐兒跪在賈母跟前,聽到這話更是雙手抱著賈母的大腿哭訴,「我家來換衣裳,二爺在家和人說話……老太太,二爺竟和鮑二媳婦商議,要拿了毒/藥治死我。不妨我進來,二爺便狠了心的舉劍就來殺我。」
嘩~
聽到薛蟠那麼說的時候,幾乎沒人相信賈璉真要殺鳳姐兒。可這會兒聽到鳳姐兒口齒清晰的也說賈璉要殺她,眾人不由信了七.八分。
如今看著這一屋子人,有那心思活的或是與自己切身利益相關的,一如薛姨媽和寶釵便不由去想薛蟠為啥在這裡,又為啥趕的這麼及時。
薛蟠為了保護他妹妹沒提寶釵,而鳳姐兒因為沒吃到虧也就沒提平兒。平兒見鳳姐兒沒提她,知道鳳姐兒有心護著她。雖然還惱鳳姐兒打她那兩巴掌,卻也不記鳳姐兒的仇,又將所有的憤怒和怨恨都投到賈璉和鮑二身上。
早就說過這男人不是個東西,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現在知道了吧。
可以說,看著躺在地上被打得站不起來的賈璉和被鳳姐兒和平兒主僕摁在
床上,還沒穿衣裳的鮑二家的,面對這樣的情況,眾人很難替賈璉開脫什麼。
早幾年,因著月水庵的事,賈璉就想藉此事拿捏鳳姐兒,要壓下鳳姐兒氣焰讓鳳姐兒服軟,可他哪裡是鳳姐兒主僕的對手,建省親別院時,鳳姐兒不過拿了兩回喬,賈璉就乖乖繳械投降了。
這會兒賈璉也不過是『倚酒三分醉』,故意做出要殺鳳姐兒的姿態,想要嚇唬住鳳姐兒罷了。論心,他是沒想過要將鳳姐兒怎麼樣的。
此時見鳳姐兒和薛蟠『顛倒黑白』,賈璉又不想太丟面子,只說自己吃了酒,胡言亂語,並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是不是說如果薛大爺沒有及時趕到,璉二嫂子就,」林珝做作打了個哆嗦,用大家都能聽到的『小聲』問黛玉,「這是祖上遺風嗎?」
「胡說什麼。」黛玉忍著笑喝了林珝一句,「平時讓你多看看書,你偏不聽。祖上遺風是這麼用的嗎?」
「哎呀,那不是重點啦。」林珝擺擺走,才不承認自己是故意罵人的呢。「重點不是酒後吐真言,酒壯熊人膽嗎?下次喝多了,他還敢呢。」
黛玉:喝,這還真是重點。
順著林珝的思路想下去,不光黛玉和林珝齊刷刷的看向鳳姐兒,聽到她們姐妹談話的人也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鳳姐兒。
你男人喝了酒就想殺你,就問你怕不怕吧。
鳳姐兒:「……」
╮(╯▽╰)╭
有林珝點睛之語在前,所有人都在想著這對夫妻以後要怎麼過日子。
此時此刻鳳姐兒整個人都不好了,今兒是她的生日,險些成了她的祭日。早起有多得意,這會兒就有多失意。她又是要強之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更覺失了面子。不過看一眼被薛蟠打成狗熊樣的賈璉,又莫名有些扳回一局的勝負欲。
這麼嚴肅的情況,也就林珝敢說這種風涼話了。別說邢王等人不敢呵斥林珝,便是賈母也不好當眾說林珝什麼。這么半天了,賈璉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喊疼,雖不知他傷得多重,但此時仍不起來可見這一頓揍是打得重了。
賈母看了一眼林珝,便對跟著過來的寶玉和幾個姑娘說道:「鬧了一天了,你們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