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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聞言正欲說話,大明宮的房頂就又被天雷擊中了。
這一次,還不是一道雷,而是幾道雷同時擊中大明宮。
然後房頂的瓦掉得更歡了。
當第一滴雨水落在臉上的時候,太上皇還一臉懵逼的仰頭看房頂。
殿頂的瓦掉得七七.八八,太上皇還能從缺了瓦的縫隙處看到霹靂嘩啦的閃電……
看到雷電,雨水,夾著灰塵在肆意的落下來,太上皇的腦仁嗡嗡的~
萊來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但他比太上皇強的一點就是他不會動不動的就將任何合理的,不合理的事與老天爺扯到一塊。想著是不是他哪裡做得好了,老天爺降下神跡了。也或是他哪裡做得不對,讓老天爺不滿了。
萊來就笑了,老天爺知道我是誰呀。
於是這會兒太上皇還在想著是不是他做了什麼惹老天爺不快時,萊來已經替太上皇找好理由了。
「陛下,太妃娘娘受驚過度,您看咱們是不是先移駕他處?」
甄氏愣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太上皇,「陛下。」
「移駕吧。」太上皇站起身,收回了視線卻走了沒兩步又情不自禁的抬頭看頭頂。
朕都成太上皇了,老天爺劈的一定不是朕。
~
『啪!』
萊來帶著大明宮的宮女飛快的侍候太上皇和甄氏更衣,偏就在這時房頂落下一物。萊來以為是瓦掉下來還準備護個駕,然後就發現是一個塊極小的木牌子。
!!!
太上皇眯著眼睛看過去,隨後示意宮人撿過來。「拿過來。」
「是。」一個小太監小跑過去,將小木牌撿起來的同時還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雨水和泥土。
太上皇伸手要接,萊來卻搶先一步,用帕子遞著那牌遞給太上皇看。用一種近乎捨身護主的心思示意太上皇別碰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
太上皇那麼惜命,自是『聽勸』著呢。
這一看,太上皇就覺得甚是眼熟。隨即也不顧萊來的勸阻,一把抓住這小牌子前後翻看了起來。
不過兩三息,太上皇便對萊來說道:「去將那個紫檀描金牡丹匣子拿來。」
萊來聞言立時便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正在麻利收拾自己的甄氏,抽著嘴角去拿匣子。
那匣子裡有林珝送給太上皇的畫,也有太上皇用別的手段從那幾個放出去嫁人的丫頭手裡弄來的護身符。
不管是字還是畫,人起筆的習慣都是可以找到規律的,再加上都是符,都是同樣的木頭,又都是同樣的形狀,很難不叫太上皇聯想到什麼。
就在萊來抱著匣子走過來的時候,突然又是幾道天雷擊下。這一次,因為瓦都被震掉了,天雷帶出來的火花直接擊在大殿的木樑上,霎那間幾根木樑便與天雷有了纏綿之意……
「不好,走水了。」
若說剛才只是漏水,那還可以彰顯一下皇家風度,來一批沉著冷靜。可這會兒都走水了,那就不一樣了。
萊來夾著匣子就去扶太上皇,兩人在其他宮人的簇擁下就往殿外走。
殿外不少侍衛宮人,見太上皇等人從殿中出來,又連忙舉傘擋雨,準備護送他們離開此地。
太上皇走出幾步,又回身看身後的大明宮,用一種非常直觀的視角看了一回天雷劈在大殿金頂是個什麼效果。
天雷閃電猶如怪獸,張牙舞爪的落在金頂上,看得人膽寒之於不禁後退!
太上皇到是沒有後退,他只是低下頭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木牌子。
與其相信自己不招老天爺待見,還不如去想一想那不孝女又幹了什麼好事呢。
萊來可顧不上那些,一邊吩咐人救火,一邊勸太上皇移駕他處。
太上皇上了年紀,前幾年的中風雖然瞧著已經影響不大了,但今天的雨勢也不小,再站在外面容易著了風寒。
然而讓人意外的事情再度發生了,他們明明看見大明宮的宮門了,可無論怎麼走就是走不到。
這一刻,護衛太上皇的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話——近在咫尺,遠在天邊。
別說太上皇他們在大明宮的院子裡打轉了,遠遠看見大明宮走水的啟恆帝以及其他侍衛內侍也都第一時間帶著人衝過來了。可他們在進了大明宮的宮門後卻是怎麼走都走不到宮殿前。
深夜,大雨,天雷...多少有些毛孔悚然。
旁人怎麼想的啟恆帝不知道,但他卻是腦補出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戲。
從前朝末帝到本朝的開/國皇/帝,再到糟糠之妻,嫡庶之爭……
啟恆帝哆嗦了一下,他仿佛在風裡聽到了誰的哭聲。
想到最近被他派到林珝身邊的蘇,蘇格蘭,啟恆帝就不禁心虛的嘟噥了幾句。
義忠親王會壞事,真跟他沒半文錢關係。他就是好奇皇妹才派個人過去挖筍的。
呃,不對,朕是派了個人過去侍候,然後皇妹就將人弄去挖筍了。
啟恆帝一邊腦補一邊帶著人繼續在大明宮裡轉圈。太上皇在心中咒罵林珝,同時也帶著人往宮門口走。
因迷蹤陣之故,兩方人誰都沒看見誰,都在寬闊的大明宮院子裡打轉。若此時有人在上空看一眼,就能發現兩方人都在以一種極為規律的方式圍著院子轉圈圈。
太上皇這邊的人,還有一部分負責將太平缸里的水弄出來澆到殿內。啟恆帝這邊的人還負責找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