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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但架不住太上皇故意使壞以及賈家下人會以訛傳訛,賈家主子們自己嚇自己呀。反正一來二去的,林珝在賈家的身份就有些個微妙。
就是那種寧可得罪寶玉也別得罪林珝,怠慢了寶玉也別怠慢了她的那種微妙。上次黛玉還說,賈家待林珝就像當初她們進京時送給賈家的三尊佛。
很有種請神容易送佛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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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薛蟠一下子就認出來站在馬車上的人是林珝了,當即牙疼得不行。
「珝,珝姑娘也出來逛呀。」薛蟠笑容有些僵的往前湊了兩步,一邊與林珝打招呼,一邊又說林珝誤會了。不光如此他還跟林珝介紹一旁一張臉都脹紅了的柳湘蓮。
柳湘蓮再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比被薛蟠糾纏還要尷尬的時候了。
看著馬車上身形嬌小的姑娘,知道她年歲不大,可即便年歲不大也不能胡亂說話呀。
「原來是鬧著玩呀。」林珝聽了薛蟠的解釋只當真的相信他了,然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便是鬧著玩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大街上做什麼拉拉扯扯的讓人誤會?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有傷風化。」
薛蟠和柳湘蓮被林珝這話弄得一愣,薛蟠到沒想要怎麼解釋,到是一旁的柳湘蓮氣得不行,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薛蟠拉
住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知道她老子是誰嗎?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還以為是什麼貞節烈男呢,原來也不過如此,白白浪費了我一番見義勇為的感情。」掀開帷帽,林珝直視柳湘蓮,用一種非常輕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回,那眼神都學自趙姨娘罵婆子時用過的眼神,輕蔑,尖酸,刻薄,鄙夷……
毫不客氣的對著薛蟠和柳湘蓮喝罵了一通,林珝還一臉自己受了委屈的一甩馬車簾便鑽進了馬車,「回府!」
薛蟠拉著已經失去理智的柳湘蓮,不敢叫他真的上前理論,「想想珍大哥,珍大哥就是噁心了她才離京的。」
雙目充血的看著馬車走遠,柳湘蓮才恨恨的甩開薛蟠,憋屈不已的問道:「難道就由著她這般仗勢欺人不成?」
「那你還能跟個十歲初頭的小姑娘計較不成?」一旁的酒樓上,馮紫英雙手搭在窗框上,一臉笑的問道:「不知下面的良家婦男可有興趣小酌一杯?」
「好你個馮紫英,竟敢調侃你爺爺我來了。等著!」聽到那句『良家婦男』,柳湘蓮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右腿一踢拉起袍子角就快步上了酒樓。
薛蟠見狀,也沒做多想便也抬腳跟了上去。
林珝坐回車裡,等車子走出一段路了這才趴在黛玉身上哈哈大笑起來。
黛玉整個都無語了。
真的,賈家都不夠她作妖的了,現在坐個馬車她都能整出這麼一出么蛾子。瞧著吧,不用等天黑,良家婦男這個詞就得傳遍大街小巷。
說起良家婦男這個詞,黛玉就察覺說不對勁了,「你是故意的?」
剛剛她壓根就不是衝著薛蟠去的,而是衝著那個叫柳湘蓮的男人作的妖。
林珝才不承認呢。
雙手護住自己的耳朵,林珝還往馬車另一頭擠了擠,「姐,你要是再為了外人罰我,我就真的不跟你好了。」
這話的潛在意思是不是說自己要是罰了她,就是不顧念姐妹之情了?
黛玉越想越覺得林珝這是拿話給她下套呢,剛要跟她妹好好『講』一回道理,她們此次來前門大街的目的地就到了。
見馬車停下來了,黛玉才決定暫時放了林珝一馬。
這壞丫頭,真是越來越混了。
╮(╯▽╰)╭
不等林珝回到榮國府,她那句『良家婦男』和『貞節烈男』便已經火速傳進宮中。太上皇正在吃藥,見萊來進來便問萊來什麼事。萊來不說,想等太上皇將藥喝完了再說。可他越是這樣,太上皇就越心急,再然後太上皇就嗆著了。
咳嗽得將剛剛吃進去的藥都吐了出來。
咳嗽得腦仁都嗡嗡的太上皇一臉虛弱的問萊來那丫頭怎麼就敢當街說出這種話。
「皇家的臉面都叫她丟光了。」
「您放心,小殿下帶了帷帽。」所以沒頂著與您相似的那張臉招搖過市。
太上皇:「…萊來呀,朕早就過了掩耳盜鈴的年紀了。」
萊來:「……」
那您就想開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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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府的馬車上都有標識,林珝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她經常出門,所以她的馬車也有人認識。馮紫英在酒樓看了一出笑話後,又給柳湘蓮倒酒賠口舌玩笑的罪。一旁的薛蟠見柳湘蓮冷下臉來的樣子也著實嚇人,到也漸漸歇了花花腸子。
自斟自飲了一大杯,就對眾人說起了林珝的壞話。
呃,也未必是壞話。只能說有些沒有根據,沒有證據的事被薛蟠用篤定的語氣說出了真相罷了。
反正在薛蟠的話里,林珝就是十惡不赦,仗勢欺人的頭等惡人。他們薛家以及他妹寶釵都深受其害。
對於薛蟠的話,大家也就是聽聽。
薛蟠就是一隻又笨又蠢的孢子,人蠢而不知,又誰的話都相信,他說出來的話,未必是
真相。
但有時候,當你極度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你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你也不願意相信他的清白。就像此時,柳湘蓮就願意相信薛蟠的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