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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往上爬,一個往下摁,一直到平兒幾個趕過來,林珝才讓開。平兒叫幾個婆子跳下去用兩尺寬的棉布將鳳姐兒纏了起來,然後才將人弄上岸。
鳳姐兒上了岸也不消停,像一隻大蠶蛹一般的在地上扭動,一邊發生刺耳致極的尖叫一邊對著周圍的人張嘴撕咬。
林珝左右看了看,折了一根柳樹枝塞到鳳姐兒嘴裡給她磨牙,看著鳳姐兒眨眼間就將樹皮啃下來了,林珝都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也太兇殘了。
平兒顧不上旁的了,直接讓人抬了鳳姐兒回房。林珝看了一眼瀟湘館的方向,背著手去了怡紅院。
不遇事的時候,你就不知道誰對你是真心的。這回遇到事了,除了平兒對鳳姐兒上心外,上上下下的人都圍著寶玉幾個轉,若她是鳳姐兒,醒來肯定會心酸的。
到也不是不關心鳳姐兒,至少賈璉看到鳳姐兒打拿鋼刀殺來砍去時是放心的。
至少她沒像寶玉那般尋死覓活的,就以她這個氣勢有事的也是旁人。
賈璉擔心受傷,慫的不敢上前不說,現在腿還是軟的。
想到鳳姐兒一臉兇狠的持刀模樣,別說這雙腿軟了,他的第三條腿也都軟得一塌糊塗。
怕是以後都硬不起來了。
╮(╯▽╰)╭
帶著點逃避心思的賈璉跟著賈蓉賈薔等都去了怡紅院,然後看著怡紅院裡的情況,一眾人都有些無語。
林珝過來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站在院子裡看著前面,林珝擠上前也不由一頭的黑線。
賈珍和寶玉手上的兇器已經丟掉了,此時賈珍和賈政像一對市井潑婦一個扯頭髮,一個撕耳朵的扭打在一起,寶玉是個不幸的娃兒,他被夾在了中間,一直在努力的往外爬,可惜一直沒有成功。
三人扭打在一起,寶玉成了兩人的盾牌,用血肉之軀盡了一回孝道。
兩隻半菜雞互啄,殺傷力還沒有鳳姐兒一個震撼人呢。
唉,榮國府真的沒落了。
就在林珝在這邊貓哭耗子替賈家感慨的時候,賈政朝賈珍伸手,賈珍躲了一下,賈政只來得及薅掉賈珍一把頭髮。回手的時候,拳頭又在寶玉臉上懟過。
在賈珍痛得哀嚎慘叫中,寶玉也疼得哎呦了一聲,他更想死了。賈珍在疼痛中伸賈政伸了腿,那腿以猴子偷桃的姿態從寶玉□□踹出去,對賈政來了一招隔山打牛。
瞬間兩道一高一低的嚎叫聲從這對父子口中傳出,也叫一干聞訊趕來的賈家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是個男人都懂!
當年的太虛幻境之行,警幻那一推叫賈珍傷得很重,那些年吃了不少藥,又弄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偏方,原本是藥就有三分毒,這有用沒用,有毒沒毒的一通亂吃,身子能好才怪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警幻造成的傷害在一點點恢復,賈珍自己作出來的病卻越來越重。
當年對秦可卿出手的時候,賈珍雖被秦可卿嫌棄得不要不要的,卻還將就著能用,可這幾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啥就見不得啥,這會兒下手總出陰招。
那一腳踹完,賈珍又乘勝追擊又來一腳,眾男丁變了臉色的同時,王夫人和王二太太,薛姨媽等人也終於反過來的讓人上去將三人分開。
鬧了這一場,不光賈家人都湊了過來,薛蟠也趕了過來。一群人圍著三人想要上前,可三人纏得太緊了。
不說上去的人會不會被打,就是大力分開的時候,三人手腳相連,抓頭髮,撕耳朵,摳鼻孔的,竟是扯也扯不開,也不敢用力扯。
就在眾人怕傷了這三人,投鼠忌器時,夏金桂帶著人來了。
這位可不管什麼誰會受傷,先是大罵了一聲『廢物』,然後將圍在三人身邊的眾人都扒拉了開,隨即從腰上抽出鞭子就對著三人一通猛抽。
啊!
啊!
啊!
三人被夏金桂抽得渾身抽搐,自然而然的鬆開了纏鬥在一起的手。手一鬆開,夏金桂就遺憾的收起了鞭子。
得了,沒有名正言順揮鞭子的理由了。
「還愣著幹什麼。」沒有抽到神情氣爽的夏金桂直接對著周圍一眾人吼了一聲,隨即將鞭子收起來,一邊大步往外走。
她那老不羞的公爹,她是逮到機會就會抽一頓。寶玉這混帳羔子每次見到她都沒個規矩,那雙眼睛看得她噁心,她老早就想抽這個小色胚子一個皮開肉綻了,只是礙於他的身份和宮裡的元春一直不能動手。
至於賈政,夏金桂只是單純的看不慣他自我感覺良好,一副他多高貴的總拿長輩身份壓寧國府的爺們一頭。
今兒一得到消息,夏金桂就腳不沾地的過來,生怕來晚了錯過了。
想到自己沒錯過卻還是沒過癮,夏金桂不由又回身瞪了人群一眼。
呸,沒一個扛揍的。
~
夏金桂離開了怡紅院又往鳳姐兒的院子趕,雖然做為女人她不應去落井下石,但看看對手的熱鬧還是可以的。
只是來了這裡之後,夏金桂就突然笑不出來了。
和怡紅院那邊的人氣相比,鳳姐兒這裡冷清的叫人心寒。
平兒已經打發人去請太醫了,此時一邊抱著鳳姐兒的雙腿一邊哭,半點看不出來她心裡對鳳姐兒那滿滿的怨恨。
夾在鳳姐兒和賈璉中間,平兒的日子過得別提多難了。她怨賈璉,但她更恨鳳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