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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意下如何?」
這提議確實讓林珝心動,不光心動還與林珝之後的打算不謀而合,但林珝不是真正的十二三歲小丫頭了,她不是只看眼前利益,不看將來禍端的小娃娃。
她還在世俗界時,皇家定然不會讓『護國公主』背黑鍋。是人就會有私心,『護國公主』也不例外,若是那位『護國公主』用她的名義幫人奪嫡,若是以神的名義弄死對手……信仰和香火她得了,那這些因果孽債也要有一半是要計算在她身上的...這買賣風險忒大了。
這好處伴隨著太多的風險和不確定,而這些好處她自己也不是不能折騰出來。即便不能折騰出來,林珝也不想因一時貪念給自己種下禍根,回頭再叫天雷劈成渣渣。
得不償失!
「不如何,這買賣於我來說有些虧本。」林珝坐上身子,很認真的跟啟恆帝說道:「您叫我一聲皇妹,那這個哥哥我認了。既然是兄妹,那做妹妹的就不得不提醒哥哥一聲了。」
啟恆帝聞言連忙追問是什麼,林珝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諱的說道:「弄那麼個人出來,你就不怕養虎為患嗎?她今日能刀尖對外,明日未必不能刀尖對內。義忠親王一家是怎麼落了那步田地,想必不用我多說什麼了。等皇子們都長大成人,新一輪的奪嫡就會開始,是人就會有私心,誰都一樣。難保這位『護國公主』不會有看順眼的皇子。」
啟恆帝:「……」
剛剛登基幾年的啟恆帝還真沒想過那麼久遠的事。
第131章
「好叫皇妹知道, 青州的沐輝上個月反了。」啟恆帝何嘗不知道反受其害的道理,只是林珝說的危害並不在眼前罷了。「如今朝.廷正跟西海沿子那邊的蠻夷打著仗,此時沐輝又反, 朝.廷可謂是腹背受敵。還有件事, 皇妹興許聽說過, 興許沒有。」
別說沐輝反了,就是沐輝是誰, 林珝都不知道。聽到啟恆帝還有未盡之語,林珝便滿眼詢問的看向他。
別賣關子了, 快說吧。
啟恆帝看向林珝,一邊回想當初的兇險, 一邊用說書的語氣抑揚頓挫的學起了前年某件事。
「前年春獵, 朕險些死在那鐵網山上……」
前年三月末, 按規矩皇帝要帶著宗室朝臣去春獵,地點一般都是離京城不多遠的鐵網山上。當時太上皇正跟馬道婆死磕, 不湊這個熱鬧了。兩宮太后見太上皇不去, 也都沒去。最後啟恆帝便帶著皇后和兩個年長的皇子和其他宗室朝臣去了鐵網山。
頭兩天還挺好,沒什麼異常, 不想第三天開始, 不光守獵的地方出現了大牲口,就連他們營地也進了不少大傢伙。
皇室每年的春獵秋狩幾乎都在鐵網上,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整座鐵網山早在得了狩獵旨意的時候就被圍了起來,凡是大牲口都不會出現在這座山上。
也正是因為大家心裡都有數, 所以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
白天的老虎熊瞎子, 晚上的狼群, 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 已經有不少宮人侍衛被咬傷了。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若不是反應快,怕是都要被那野狼抓瞎一隻眼睛不可。
後經調查,竟有人殺了春天剛出生的數隻狼崽子,不光將狼崽子的屍體埋在御帳駐紮之地,還用狼崽子的血拌土灑在營地中。
野狼狡猾殘忍,凶性難馴,如何能忍得了這種挑釁?它們又慣來群居,配合狩獵。偷襲營地的時間又偏偏選在夜深人靜,人困馬乏的時候……
「當年朕便全力追查此事,不想所有線索都指向太上皇。」
「嘶!」林珝一雙杏眸瞪得更圓了,「是他嗎?是他嗎?」
啟恆帝搖頭,「定然不是太上皇。」他老子渣得清新脫俗,怎麼會用這種蠢辦法。只是那些線索除了指向太上皇的,其他的都斷了。
想到當日若不是皇后當機立斷也換上他的衣服,與他一人護著一位皇兒兵分兩路同時殺出去,前年就得全國守國孝了。
拋開這件事的真相,只啟恆帝這麼一說,林珝就不由想起了原著的一個支線劇情。
當日薛蟠請客吃酒,馮紫英從樓下過,就曾提起前日隨父去鐵網上圍獵的話,還說什麼『大不幸之中又大幸』。
這得遇上什麼事才是大不幸之中又大幸呀?林珝搖頭,這麼大的事發生在身邊,她的注意力竟然都在那些風花雪月上。
收回思緒,林珝才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啟恆帝身上,「皇兄的意思是說當初想用這種方法行刺的人並非是青州的那個沐輝?」
「皇妹聰慧。」啟恆帝聞言就笑,「朕懷疑還有人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西海沿子那邊的戰事一直焦灼著,沐輝挑這個時候反,也是看中了朝.廷雙線作戰上。
打仗就是打錢和打人,朝/廷耗不起。若此時再出現別有用心之人趁火打劫或是什麼天災**...啟恆帝心忖:還不如提前弄個『護國公主』出來先控制輿論呢。
直到此時,林珝才多少想通了原著中為什麼要和親了。
朝.廷不過是想暫借和親來結束雙線作戰,穩住西海沿子。送出去一個沒落世家的庶女,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誰不心動呢。
「對了,沐輝為什麼要反?」
啟恆帝聞言臉上浮現一抹尷尬,摸了摸鼻子,一臉不忍直視的說道:「沐輝是珉王的長子。按血緣親疏,珉王是咱們的堂兄,珉王之父乃是先皇第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