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頁
這一家子人的心咋這麼黑呢, 害死了他們老爺, 還想害她的一雙兒女。老天爺咋不降道雷劈死他們呢。
寶釵此時腹疼難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如此,她仿佛已經感受到了小腹下墜,似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了。這會兒汗流滿面的跪坐在在地上,半彎著腰的抱著自己的小腹,滿腦子想的都是保住這一胎。
她是不信林珝剛剛那番說詞的,篤定林珝就是想要嚇唬她,作弄她,但疼痛的感覺不是假的,所以寶釵現在想的就是先說服林珝給她保胎,其他的以後再說。
「公主,臣婦求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救救我們母子。臣婦此後定當洗心革面,一心向善。」
「往日的情面?」林珝的視線落在寶釵的裙子上,雖然血還沒有滲出來但卻已經開始流血了。林珝不動聲色的用靈力包裹住那些血,不叫寶釵和眾人發現端疑,然後才一臉冷笑的回答寶釵,「是往日你造謠本宮仗著太上皇的溺愛就霸道不容人的總是欺負你們?還是你偷聽別人說話還冤枉本宮的姐姐,被本宮抓了個正著,又不死心的讓你家的下人亂傳瞎話的那個『往日情面』?你要是這麼說,咱們往日的情面還真挺重的。」
嬌杏:原來還有這種過節,那她就放心了。
寶釵:早知道就不這麼說了。
林如海:這就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的現場版嗎?
所有圍觀的官員百姓:嘖嘖嘖,撞到了槍口上了!
「千錯萬錯都是臣婦的錯,可孩子是無辜的呀。求公主往開一面,救救臣婦的孩子。」寶釵頓了頓,隨即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對著一眾圍觀群眾說道:「我是朝/廷的誥命,你們不能光聽這個通房丫頭扶正的女人一面之詞就判了我的罪。我哥哥魯莽,縱奴行兇犯了事。我真的只是聽說他們出事了才去結一份善緣的……」
到了這時候寶釵還在嘴硬狡辯,一邊提自己的身份,一邊狂踩嬌杏的出身。加之她長得美,哪怕此時非常狼狽,也讓人心生憐惜。聽到寶釵這麼說,眾人當即覺得這事還真不能只聽嬌杏的片面之言,冤枉了好人。低頭又看寶釵抱腹疼痛的樣子,就有人替寶釵說話了,「要不先替她請個太醫過來瞧瞧?」
「隨便。不妨把話擺在這裡,就是御醫神醫都來了,她這胎也只有本宮能保下來。」
林珝聞言當著所有人的面從空間裡拿出一把椅子,剛想一屁股坐下去,就發現林如海就站在她兩步之外,於是又特別『孝順』的將椅子推到林如海面前,自己又從空間裡拿了把新的坐了。
林如海看著面前的玫瑰椅,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後視線在周圍一掃,讓林信將椅子挪到一邊去。
林如海: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見林如海沒坐,林珝也沒上心。怎麼說呢。她是有點孝心的,但絕對不多就是了。
林珝沒攔著不讓請太醫,但聽到她這話的眾人卻知道就算太醫來了,只要太醫不想得罪林珝,那太醫也一定是『保不住』胎的。
疼到極致的寶釵腦子轉得比平時慢,說話也有些不過腦,但寶釵就是薛寶,不過幾息間就聽明白了林珝那話。心中苦笑,但更多的卻是對林珝和世道身世的不甘憤怒。
她讓讓都比林黛玉和林珝強,卻偏偏輸在了身份上。老天不公!
寶釵也是牛批大發了,到了這個時候想的仍是認罪與否的得失。
死咬著不認罪,她這一胎註定要流掉了。但她昨天晚上就已經將所有參與進來的人全都送出京城了。賈通兄妹更是被她安排在一條大船上,此時還在河面上飄著。就算林珝真是什麼神仙轉世也未必找得到賈通兄妹。只要找不到人,就沒辦法定她的罪。
一但定罪或是認罪,她和薛家就真的完了。
她哥必死無疑,沒了她哥的薛家就是一塊人人可吞食的肥肉。孫家也許會以此事休了她,也許會以她不能生產為由抱個野/種記在她名下,然後借著她的名頭吃進薛家。
總之就是這事不能認。
可不認罪,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若真像林珝那死丫頭說的她這一生就只有這一胎...寶釵轉念間又想道:就算是保住胎了,生下嫡長子了,有這麼個罪擺在前面,她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
有個罪人的娘,孩子就算活下來了也是跟著她吃一輩子的苦。
既這般,寶釵閉上眼睛再睜開,已經有了決斷。
現在就看她如何借著小產的事將扭轉乾坤了。
仿佛過去了許久,但也不過是心念飛轉的片刻間罷。前一刻寶釵還楚楚可憐的懇求林珝和圍觀的人救救她的孩子,下一瞬間寶釵就想到了『以死明志』。
寶釵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先是掃了一眼周圍,隨即看向林珝。但在林珝略帶威壓的眼神下,寶釵又狼狽的將視線轉到了一旁。
「我雖出身不高,卻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自幼熟讀女戒,不敢逾越半步。出閣前秉承庭訓,與人為善。成親後更是孝順公爹,相夫教子,不敢稍有懈怠。如今我卻因顧念寡母年邁,重視手足親情就被人如此折辱。」勉強走了幾步,寶釵便疼得直抽氣,「為女,不能為寡母分憂;為妹,不能還兄長清白;為妻,又讓家族蒙羞。為母...更是只能看著腹中胎兒枉死。與其忍辱苟活,不如以死明志。」